靈堂裡掛著樸燦烈的照片,看上去栩栩如生,卻已是陰陽兩隔。
趙江生沒想到和樸燦烈再見麵卻是這樣的情形。
他還記得當離開紐約回國時,樸燦烈送他到機場說道:“江生,真是遺憾,你知道我是多麼希望你能夠留下來和我一起共事的,唉,可惜……如果你在中國做的不開心,歡迎你回到這裡來。”
當初的話猶在耳邊回想,斯人卻已不在。
趙江生走到樸燦烈遺像前鞠躬行禮,心裡默默念叨:老樸,你留下的東西我已經拿到了,放心吧,你不會白死的。
靈堂前站著一位穿孝服的
中年女人和一位年輕男子,這是樸燦烈的姐姐和弟弟。
趙江生向他們鞠躬行禮,“節哀順變。”
家屬鞠躬答禮。
樸燦烈的弟弟抬起頭對趙江生說:“你是趙江生君,我見過哥哥和你的照片。多謝你能夠來參加哥哥的葬禮。”
說的是韓語,趙江生聽得懂,還能夠用韓語回答:“這是我應該的,當初在這裡留學,承蒙你哥哥關照,不勝感激。我隻是沒想到……請你們節哀順變…”
韓語還是當初樸燦烈教的,他教樸燦烈說中文,倆人互相學習。
沒想到趙江生第一次跟彆人說韓語竟然是在這樣的場合。
又有人向家屬致意來了,
趙江生被汪博士帶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那裡已經坐了一些人了,有幾個和樸燦烈同一屆的學長趙江生認識,和他們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和汪博士默默地坐下來。
氣氛壓抑沉悶。
趙江生看著樸燦烈的遺像,想著自己心事。
突然汪博士碰了碰他的胳膊,低聲說道:“老樸身前待的那家研究所的代表來了。”
“什麼?”
趙江生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見一個五十多歲的金發男子正在樸燦烈的遺像前鞠躬。然後又對著樸燦烈的姐姐和弟弟說著什麼,旁邊有校友會的人在翻譯,家屬對著他鞠躬行禮。
然後他轉過身朝坐著的人群掃了一眼,目光落在汪博士和趙江生身上停頓了幾秒後,毫不猶豫地朝他們走來,坐在汪博士旁邊。
“嗨,汪博士,我們又見麵了。”
他朝汪博士伸出手。
汪博士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是的,約翰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他和這個約翰見過幾麵。
他作為校友會的成員,約翰作為樸燦烈所在研究所的主管,一起就善後事宜做過一些交流。
研究所的態度和行動還是讓校友會和家屬滿意的。
“這位是?”
約翰看著趙江生問。
“這位也是我們的校友趙江生博士。”
“你好,趙博士。我叫約翰,是樸燦烈博士生前的同事。”
約翰向趙江生伸出手。
趙江生伸出手約翰握了一下,剛才他正在想心事,沒注意老汪在說什麼,然後就看見這個金發男子走了過來,然後聽到他說自己叫約翰,是樸燦烈的同事。
趙江生倏地一下收回手,約翰?是樸燦烈錄音裡提到的那個主管約翰嗎?
趙江生看向汪博士。你聽清楚,剛才汪博士說的是什麼?
汪博士:“約翰先生是老樸研究所的代表,負責處理老樸的生後事。”
這麼說應該就是那個約翰了?
約翰看著趙江生:“趙博士看著有些麵生,不是在紐約吧?紐約醫學界的大部分我都認識。”
“我是接到消息從中國趕來的。”
“真是遺憾,樸燦烈博士是一位很優秀的專業人士,我們研究所還準備了一個重要的科研項目等著他攻關呢,唉,沒想到……卻在一個情字上過不去…”
趙江生想一口唾沫吐在約翰的臉上,或者給他臉上一拳,打得他滿臉開花。
讓你胡說八道,就是你們害死了樸燦烈還要往他身上潑臟水。
“你們中國有就古話叫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生死相許…”
約翰還在那裡侃侃而談,趙江生實在不想看他虛偽的嘴臉,站起來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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