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內,工人們還在閒聊著。
車間主任,中上層領導們,已經聽出了李懷德的弦外之音。
這是撕破臉麵了,要拿周道科長開刀哇。
就連正在興致勃勃的感受大會氣氛的李東來也神情嚴肅起來。
這位老保衛科長,顧老爺子的屬下,會如何應對這場風波呢!?
周道科長站起身:“李副廠長關心咱們軋鋼廠的名聲,我很能理解。不過你不分卻青紅皂白的質疑保衛科的能力,實在是不應該。”
被周道科長當麵指責,李懷德非但沒有憤怒,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個老周,看來還沒完全倒向老楊。
李懷德板著臉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的調查已經有了結果?”
...
會場內,喧囂全無,鴉雀無聲,落地聽針,悄無聲息。
大家夥都在等待周道科長的調查報告。
李東來胳膊肘杵桌子,手托下巴,靜靜的思索剛才發生的一切。
很顯然。
李副廠長率先發動攻擊,意圖用‘男男事件’打擊楊廠長。
周道身為保衛科科長,是這次攻擊的關鍵。
畢竟整個調查都控製在周道手裡。
他投向李副廠長,一起向楊廠長發難的話。
楊廠長難免落得個徇私舞弊的嫌疑。
他偏向楊廠長,一口咬定調查結果沒有出爐,扛起調查進展緩慢的責任。
那麼李副廠長的攻擊就落空,還會被楊廠長反咬一口氣,落得個不團結同誌的壞名聲。
可是,周道科長先是替楊廠長遮掩,旋即又替李副廠長說話。
讓雙方的攻擊,都落空了。
他究竟意欲何為。
他這個人到底是好,還是壞?
想了一下,李東來就苦笑著搖頭。
格局小了。
自古以來,這個世界上都不是隻有黑白兩色,更多的是灰色。
好與壞,一切全憑本心。
這個老保衛科長,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
周道科長一瞬間成為全廠關注的焦點。
他輕‘咳’一聲,拿起鐵皮話筒大聲說:“根據我們現場調查得到的證據,已經對相關人員審訊的筆錄,我們保衛科得出了結論。”
“那就是,整件事情純屬傻柱為報複許大茂同誌,故意惡搞出來的,並不是傳聞中的兩個男人搞破鞋。”
饒是在這個莊嚴肅穆的場合,周道科長說出‘兩個男人搞破鞋’的時候,嘴角依然忍不住抽搐一下。
天啊,那個傻廚子,愛好真的沒有問題?
話音剛落,
“惡搞?保衛科調查清楚了嗎?”
“就是,那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了,還能有錯?”
“你們說,周道科長會不會因私...嗝...”
喧囂聲一下子凝滯了,就像是一個高聲大哭的孩子,被人捂住了嘴巴一般。
隻見周道科長的腰杆子一下子挺直,仿佛氣吹了似的,陡地就長了精神,人顯得硬硬的,特彆是那眼,光一下子就毒出來了。
他們當中很多人還記得,當年廠門口,周道科長裹在頭上的白色紗布,就像火兒一樣殷紅。
那是血的顏色。
....
周道科長出乎意料的給出了調查結果,等於塞給了李懷德一把尖刀。
他支棱起來了。
“周科長,既然調查結果已經出爐了。”
說完,李副廠長把希冀的目光投向周道科長:“我們是不是應該儘快拿出一個處理意見,了結這件事,免得醜聞越傳越遠。”
周道科長似乎沒有覺察到,淡淡的說:“這是廠領導的事情,我們保衛科隻負責執行。”,說完,他直愣愣的坐下,雙手抱著搪瓷杯子,麵無表情。
李懷德隻能無奈的看向另外兩個副廠長:“老張,老劉,你們說呢?”
張副廠長和劉副廠長,本不打算介入兩人的爭鬥。
隻是有感於李懷德說的也是實情。
紛紛點頭:“一直拖著也不是個辦法,現在我都不敢去機械廠參觀了,每次都被那個牛老頭嘲笑。”
“我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