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裡還活著的這些人給人的感官並不好,像一灘死水,所有人都像是在麻木地活著,沒有死去而已。
“完全沒有希望就是這個樣子啊,夠慘的。”上官曦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句話換來了少年不太友好的目光,對方板著臉把他們帶到了宿舍樓七樓,敲開其中一間屋子,“艾老師,我帶了兩個客人回來。”
連續敲了幾次,房間裡都沒有人應聲,少年臉色一變,趕緊從把旁邊窗戶前的盆栽移開,伸手進去把窗栓打開,然後翻了進去。
幾秒後少年打開門跑出來,“艾老師被人綁走了!”
徐獲偏頭往房間裡看了眼,很普通的生活場景,隻有放在書桌前的椅子有點特殊。
“出什麼事了?”上官曦張望了一下,“沒有搏鬥的痕跡啊。”
少年顧不上和他多說,丟下一句“艾老師不良於行,平時沒事不會離開輪椅”便朝樓下跑,並通知其他原住民尋找艾老師。
艾老師在這裡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所有原住民合力把居住的地方找了個遍,連地下通道都找到了,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如果是被玩家劫持走了,你們再怎麼也找不到人啊。”上官曦道:“之前還有陌生人來過這裡嗎?”
少年這兩天都在外麵,於是連忙詢問其他人,最後從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口裡問到了線索,原來在昨天傍晚的時候有一個玩家來到附近問他們這裡有沒有從19基地來的人,那孩子長了心眼沒說,後來那名玩家似乎是和他隨意說了幾句,又可憐他沒吃過什麼好東西,於是給了他點吃的。
小孩可以聽大人的話不跟外人透露防護網裡的情況,但架不住玩家手段多啊,小孩也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泄露過什麼。
“艾老師是19的居民?”徐獲提了一句。
“艾老師是從彆的基地城市逃到19的,後來19也沒了,才來了18。”少年氣憤地道:“那些人一定知道他熟悉地形,所以才抓他去帶路。”
“我有點不明白。”上官曦對徐獲道:“不能買地圖嗎?為什麼一定要人帶路?”
普通人也就算了,但玩家的話,即使野外環境惡劣一點也不至於有太大危險,跟地圖走問題不大啊。
“我們的主要目的是節省路上的時間。”徐獲道:“樣本隻有三個,你想想有多少玩家。”
副本發給他們的手環恐怕要進了19才能定位活體樣本的位置,就算想組隊,也得先拿到樣本才行,要不然這局怎麼通關?
“那完蛋了!”上官曦一拍大腿,“萬一有人下了車直接到19基地,我們不是吃虧吃大了!”
“那就搶。”徐獲淡淡說了句,又問少年,“艾老師知道出城的地下通道嗎?”
安全基地的大圍牆上有不少飛行異種的巢穴,要不驚動它們離開的最好辦法是走地麵或地下。
地麵當然也不夠安全,何況還要帶著一個腿腳不便的人,所以正常情況下,所有人都會優先選擇現成的地下通道。
少年的表情說明的確有通道可以出城,但他又不想把通道泄露給外人。
“你可以給我們帶路。”徐獲道:“先前講好的條件不變。”
他沒有多說,而是留給少年一點思考的時間。
不過少年沒有猶豫太久,而是道:“我可以不要食物,但是你要救下艾老師!”
“我需要他帶路,當然希望他活著。”徐獲道:“我隻可以保證我不會傷害他。”
這也夠了。
少年爽快地點頭,和家人交代了兩句,便準備帶他們去地下通道入口。
臨走時徐獲給了少年母親一袋米和一袋凍蔬菜,貨真價實的米和蔬菜。
“為什麼你要帶這些東西?”上官曦一副受到衝擊的模樣,“帶點壓縮餅乾也比這好啊。”
“壓縮餅乾沒營養。”徐獲認真地解釋了句,但聽起來有點像玩笑話。
上官曦定定地盯著他看了會兒才憋出一句:“玩家還要注意營養嗎?”
四目相對,雙方都覺得沒有繼續深入探討的必要。
幾分鐘後,三人從距離防護網兩百米的一個汙水入口進了地下通道。
18的地下通道經過特殊改建,看起來更像一個迷宮,一個岔口可能連接著超過四個以上岔道,不光有往前後左右走的,還有往地下的。
“這也太離譜了吧,出去的通道還能往地下走……”上官曦話沒說完少年就乾脆利落地往下跳,落到最後可能是一條死路。”
徐獲示意他不要說話跟上。
兩人跟著少年七彎八拐地走了一陣,又見他忽然停下來,興奮地壓低聲音:“果然艾老師也選了這條路!”
前麵的一套岔路有人走過的痕跡,雖然其他的也有,但少年似乎能從中辨認出那位艾老師留下的記號。
少年急切想找到艾老師,於是加快行進速度,不過又往前走了一段,通道內忽然出現了陷阱——一些隱形貼服在通道壁上的暗器,被上官曦眼疾手快地阻攔後又觸發了前麵的毒氣!
“真是不乾人事!”上官曦道:“地下通道四通八達,毒氣肯定會到處跑,這點劑量又毒不死玩家,他們完全不給原住民留活路啊。”
少年一手按著徐獲給的防毒麵罩,悶頭紮進了毒霧裡。
儘管前麵走過的人留下的是一些小兒科陷阱,但對付個把普通人綽綽有餘,最後上官曦把少年攔住,自己走前麵,由他指路即可。
“小朋友,哥哥作為過來人勸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救人心切我知道,但一腔熱血也不會金光加身,衝上去被殺了彆說救人了,連屍都沒人收,這又何必嘛。”
“再說了,你那個艾老師留下記號肯定不會是讓你去救他的,你這小身板不是玩家的對手,他隻是想告訴你他的去向而已,上去也是送菜,還不如好好給我們帶路。”
少年用一雙死魚眼看著他,“彆人是玩家你也是玩家,為什麼你話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