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曦很迅速地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嚴肅地道:“一定辦好!不過徐哥,艾老師身上有貓膩?”
“暫時不清楚,所以才要跟去看看。”徐獲道:“彆跟的太近,免得被發現。可以用通訊儀聯係,聯係不上去一號樹冠柱等我。”
樹冠柱便是那些樹杈模樣的城市支柱。
“我辦事你放心。”上官曦拍拍胸口,說完便拐入了旁邊的街道。
目送他離開後,徐獲才搭上了城內的快車,從站點信息看,這輛車要經過焚燒廠。
焚燒廠,也就是專門用來焚燒異種屍體的地方。
電子設備雖然沒有普及到城市的每一條街道,但紙質媒介仍然流通,從報紙上的信息可以獲知,在37剛剛建成的時候,城內一共有三座焚燒廠,除了焚燒異種屍體,還有專門焚燒變異植物和感染而死的原住民的。
後來隨著基地城的實力增強,城內清理了變異植物和受感染的人,便關閉了其中兩座焚燒廠,現在隻剩下東南角邊上的一家,現在主要是處理廢棄的異種材料。
也就是說,帶入這座基地城的異種,不管以什麼方式,最後多多少少都會送點到這個地方。
玩家送過來的活體樣本也一樣。
儘管按照高小硯的說法,活著的異種會先送到實驗室進行研究,但樣本能不能活太久,實驗室內有沒有與副本背景相關人員很難說,除了實驗需要的樣品,作為已經開始接納被感染居民且對曾經乾掉十座基地城的病毒有所研究的37基地城實驗室不會儲存太多屍體,所以成功運送到基地城的異種最後大概率也會到焚燒廠。
高小硯對活異種的態度很奇怪,她在一開始沒有表露出殺死異種的想法,甚至不太關心異種的情況,而37基地城居住著這麼多普通人,哪怕玩家免疫,為了這些普通居民著想,她也不該對一隻可能散布病毒的異種不多加關心,除非她一開始就很了解情況。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異種處在她的監控下,但卻要趕在進城之前殺死異種就顯得矛盾。
提前殺死了異種,又不允許他們把屍體帶進基地城,看似強硬的阻攔,實際隻簡單交鋒她就鬆了手,並且沒有派人來追,基地城這邊的防禦還是照常……表麵上像突發事件,但以高小硯為代表的37在過程中態度有幾次微妙的反複,這讓人很好奇。
按照徐獲的想法,要麼是這隻異種,不管死的還是活的對37基地城來說都無關緊要,要麼就是它被賦予了其他意義,而37基地城知情並放任。
他更傾向於後者,還是那句話,異種明麵的用處是疫苗研究,實際是個病毒載體,放進37的作用不言而喻。
最先這種病毒爆發的源頭也是實驗室,不過現在37的實驗室估計已經被玩家接手,因此徐獲才先去焚燒廠。
“……近期外來玩家較多,為避免發生衝突,請廣大市民儘量減少外出時間,有需要可以求助執法隊……一分鐘後將進行消殺,請市民注意回避。”執法隊的巡邏車從快車旁駛過。
“每天都要消殺?”徐獲向身邊的一位老太太搭話,“37不是已經掌握治愈疫病的方法了嗎?”
老太太牙都沒了,說話稍微有點不清楚,不過她很熱情地回答:“沒有沒有,治標不治本,感染了就等於得了慢性病,死是死不了的。”
“不過能不得最好不得,免得外來人把城裡人傳染上了,政府每天都要開車消毒。”
這算是在正常操作,徐獲朝窗外看了眼,“大街上好像沒有幾個生病的。”
感染的後遺症之一是長斑,37基地城接受感染者的時間不短了,但街道上卻沒有明顯的感染者走動。
“那些人得去隔離治病,治好了才能出來。”老太太笑眯眯地說:“就在東邊那邊實驗田,路過的時候還能看到好多人在裡麵乾活兒。”
徐獲作驚訝狀,“我怎麼聽說這種病毒會汙染植物和土地!”
老太太有點生氣,“聽誰說的?我從來沒聽說過會傳到糧食上,你這麼說是歧視,是排擠,鬨大了那些可憐人還活不活?”
“我也是道聽途說,有點好奇而已,老人家彆動怒,”徐獲笑笑道:“其實我是幫一個朋友打聽的,他想帶著家人搬到這裡,不過他擔心家人不能被接納。”
“我們的政府好,”老太太又有了笑容,“又有新的實驗田開墾出來了,叫你朋友來,能為基地城出力的都能享受政府福利,這城會越建越大,說不準要不了多久,走出去也能像往回那樣眼麵前到處都是良田呢!”
老太太帶動了旁邊的乘客,另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道:“我隔兩天就要坐一趟這車,37比從前好多了,剛開始的時候連飯都吃不飽,哪能像現在三五天還能吃一個水果,水果在其他基地城可是奢侈品,花錢都一不定買得到!”
“我也愛吃水果!”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抱著母親的手臂搖晃,“媽媽,今天能不能買一根香蕉,我們好久都沒買過了,買回家爸爸和妹妹都能吃。”
“等會兒看有沒有折扣價。”麵容略顯疲倦的母親溫柔地點了頭。
這些瑣碎、溫情的日常代表著這座城市踏上了正軌,車內車外的居民無一不對這座城市懷抱希望,憧憬著未來。
一陣鳴笛聲從城市中心的方向傳來,一輛疾馳的車子從“y”字交叉點穿梭而過,隨著下方的燈因列車逐一亮起,接連有靜態投影在空中播放,除了少數幾個廣告,其他都是政府公布的時事,女市長的聲音回蕩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這座城市曾經經受過戰火、饑餓、疾病,艱難困苦中我們活了下來,每一個腳印都留有死去的人、活著的人的血淚,我們不斷前行尋找希望,不光是為了驅散黑暗,更是為了創造一個光明的將來。”
“我對著時間起誓,從生到死都與這座城市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