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世界經曆過末日，現在還活著的人已經不多了。”鄭大對城內破壞的景象解釋了一下，“因為有些動物進化後擅長挖洞，城牆也不能完全攔住，所以隻能集中加固一下內城區，安全起見，人基本都在內城區活動。”
說話間車子就通過了一道高聳的閘門。
門後的確要比外麵看起來好點，雖然街道兩邊的房屋也是由各式各樣的拆卸下來的金屬條封住，但看著整齊乾淨不少。
貨車的聲音讓屋內屋外的人紛紛走出來，又聽開車的人說了句“有客人”，街道兩旁的人由希冀變為亢奮，還有人衝到車邊來，爭先恐後地想看車內的人。
這種狀態彆說玩家，就連002區那些人都覺得有點不對勁。
“都讓開點，彆嚇到客人！”鄭大站在車尾衝外麵吼了聲，那些人才往後退了點，不過還是個個都伸長了脖子。
“見笑了，你們也知道，這裡環境不好，糧食不怎麼夠，大家平時吃不飽，所以特彆希望來客人。”他又回頭衝徐獲他們解釋，“來了客人，護衛隊才會宰牛迎接，大家也能吃上一頓好肉。”
“原來是這樣。”關叔感同身受地歎了口氣。
徐獲靠在車尾，看著被貨車拋在後麵的人，說不上麵黃肌瘦，但都不太健康，比較突出的是他們的牙齒，隱隱發紅還有些裂痕，望著車上的每一個人眼神都很渴望。
是渴望。
出來的這些人中，隻有零星幾個蒼老憔悴且神情麻木的女性，其他都是男人，長久沒有見到女人，出於本能盯著車上的女人情有可原，但對男人也是這樣，不免讓人覺得奇怪。
“他們吃人嗎？”徐獲突然問道。
這讓車上的人動作都頓了一下，所有人都回頭看著他。
“我覺得他們有點奇怪。”徐獲仿佛沒有察覺到同伴的驚訝和暗示，追問鄭大，“而且女人也太少了。”
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正常人都會心存疑慮。
鄭大先是歎了口氣，然後才麵帶惋惜地道：“能在災難中活下來的要麼是些運氣好的，要麼就是身體素質好的，在小河城建立之前，他們的確是靠吃同類過活了一段時間，不過現在不用了。”
“護衛隊雖然人不多，但也足夠保證這裡的人都吃上飯。”
“他們吃過人，難道還能恢複正常嗎？”002區的人問。
“不是逼不得已，誰會那麼做，他們也是逼不得已。”鄭大指了指一些坐在屋簷下的人，“看他們，雖然活下來了，但過不了心裡那一關，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沒想到你們還願意養著他們，如果在我們的分區，這些人早就被放棄了。”問話的那人感慨。
“你說的這個我們也考慮過，但你們也都看到了，整個小河城都沒多少人，這已經是我們這個世界最後的人口了。”鄭大道：“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同胞。”
氣氛不太對，徐獲也識趣的沒有再追問，了解原委後，他又像之前那樣靠著不動了。
貨車的最終目的地是內城中心的一棟舊商業大樓，車子停下後，鄭大率先跳下車，和大樓裡出來的幾個人打招呼。
他們已經提前通知了城裡的護衛隊，來的分彆是兩男兩女，都是玩家，和善地跟他們打過招呼後便請他們先去洗漱。
“條件有限，我們這裡隻有四個澡堂，三個男用，一個女用，不介意的話一家一塊兒去。水都是乾淨的。”長相嫵媚的女玩家拉上002區的幾名女性，拉近關係道：“平時進出的都是臭男人，想多找幾個聊天的人都沒有，這下好了，可算見到乾乾淨淨的女孩子了。”
她說著還給了之前那個咬人的小姑娘一塊糖。
女孩餓狠了，接過去就往嘴裡塞，但對她還是很戒備，吃的一到手就躲到遲明鴻背後去了。
“我姓馬，你們叫我馬小姐好了。”女玩家不在意女孩的排斥，準備走前麵帶路了。
徐獲這邊的兩個男玩家分彆叫孫景和曾尚平，前者主動解釋說男女澡堂離得不遠，讓他們放心去洗。
而後鄭大等人便將車內的異種運走，吆喝著人準備晚上開大宴。
就這樣他們坐電梯上了三樓，用的是兩個門對門的澡堂。
男人的人數較多，所以用了兩個澡堂，孫景幾人安排後便離開了，說是要給他們準備休息的地方，讓他們安心泡，等會兒會先送東西來給他們墊墊肚子。
002區的人進了一間，徐獲四人進了另一間。
阮起言先檢查了澡堂各處，道：“沒有裝東西。”
儀器、道具都沒有。
“他們敢完全沒有防備就把我們帶進這棟樓，說明他們根本不擔心我們惹事。”關叔麵有疑慮：“不知道這幫人到底是什麼底細。”
“這棟樓有空間限製。”徐獲找了個矮凳坐下來，並不打算下水，“空間道具已經不能用了。”
阮起言幾人也各自嘗試了一下，尤學文冷笑一聲：“這些人果然沒按好心，不會準備把他們當盤菜吧！”
從見到小河城裡的人開始，他們就懷疑活在這裡的玩家也是吃人的。
“八九不離十吧。”徐獲道：“估計不光他們自己吃，還要分給外麵那些人。”
“既然食物不夠吃，為什麼還要養著那些普通人？”阮起言道：“乾脆殺了他們換分區生活不更好？”
“你還真信他們是原住民？”徐獲抬頭看了他一眼，“這裡連基本的生活需求都達不到，玩家有什麼理由留下來養一群廢物？”
“如果真如他們所說這裡隻剩下小河城這點人，那就更沒有留下來的理由，除非他們偉大到主動承擔起人種延續的重任。”
“不過就算是，也不可能做到。”
“一是環境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二是外麵那些人應該也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除了002區，我目前去過的分區，人類的外貌都差彆不大，但仔細看還是有區彆，因為外部環境不同，不同分區的人在進化過程中會出現一些集中特征，最明顯的是骨骼改變，反應出來就是長相，額頭、下顎、臉的寬窄，另外還有耳鼻的形狀，手腳的長度。”
“一般情況下，住得越近，外貌特征越靠攏，除非這裡的人是為了保證人種的多樣性從不同的地方挑選的，不然的話，他們應該也不是這裡的原住民。”
“的確，”關叔道：“經曆末日還能存活下來的群體，不可能是從不同地方聚集來的，往往都是因為數量龐大最後才得以存活一小部分。”
“這麼說來的話，那些玩家就隻有一個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