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迷宮的白天雖然有光亮,但並不能看到太陽,更談不上光照角度,而從迷宮下方往上看,看到的是也是像迷宮起點堵塞通道的那種幽暗。
“迷宮內除了植物,沒有其他變異動物或者昆蟲嗎?”徐獲問道。
“動物沒有,不過有昆蟲。”女玩家滑動視頻進度條,找到一種黑色藤蔓,“這種臭藤招一種叫黑翅的小蟲子,黑翅蟲會在臭藤的種子上產卵,隻要臭藤成功發芽,這種蟲會迅速繁衍出成百上千隻,它們終身都會寄宿在同一根臭藤上,到臭藤死亡後又另尋寄宿地點,如果周圍沒有合適的生長地點,它們就會慢慢死亡。”
“可以通過它們的生長狀況來判斷臭藤的生長時段……這株臭藤周圍的黑翅蟲已經長成了,所以這些臭藤應該是兩個月大。”
“看這些黑翅蟲的數量,這片迷宮牆內應該長滿了臭藤,不過生長環境不怎麼樣,所以臭藤比一般培育出來的小三分之一……”
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頓了頓才略帶懊惱道:“吐真劑的時效竟然這麼長!”
徐獲笑笑,又將話題帶回來,“變異植物生長周期短,生長要求不苛刻,迷宮內的植物更新換代應該很快。”
“那倒是。”女玩家道:“迷宮的生態環境已經成型了,隻要不斷注入營養劑,這裡的變異植物就可以生生不息地繁衍下去。”
“可以從迷宮牆的植物狀態來判斷玩家的行走路徑嗎?”徐獲忽然道。
女玩家猛地閉上嘴,抿了抿唇才道:“你套我話。”
“猜測而已,你之前說你儘可能不觸發迷宮牆,沒有線索的情況下,總需要一個判斷方向的方法。”徐獲收起視頻,轉身將房間裡的熱水倒了杯給她,然後才道:“你又對植物這麼了解,所以我才推測你是通過這種方法來找路。”
走在前麵的玩家會篩選出正確的通道,她隻需要找到植物更新頻繁,或生長周期混亂的迷宮牆即可。
“不過這也不算容易,”徐獲又重新坐下來,“你從事這方麵工作?”
女玩家往杯子裡倒了袋營養粉,喝了半杯才低著頭道:“我以前是變異植物研究員。”
“可惜我的國家不爭氣,連我這樣的文員也要上戰場。”
“與其死在戰場上,還不如死在副本裡。”
說著她又自嘲地笑笑,“好多回都要死了,莫名其妙又活了,竟然一路通關到了c級玩家,等我回過頭去,連國都沒有了。”
“真不知道在遊戲裡活著乾嘛。”
“但又不能因為活著沒意思就去死。”
徐獲看了她一眼,“既然沒死,總有活下來的理由。或者找個地方暫停玩家身份重新開始。”
女玩家望著對麵看不到頂的迷宮牆,淡淡道:“隻要在遊戲裡,活在哪兒都一樣,談不上重新開始。”
她的狀態在玩家中很普遍,許多人在經過刺激興奮到疲倦的轉變後就會變得麻木。
“沒想過鑽研一下變異植物培育,恒星集團旗下也有相關分公司。”徐獲提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女玩家扯扯嘴角,“無奈的是我的天賦又達不到那個高度。”
這才是普通而又不得不接受自己命運的人的常態。
“有人過來了。”徐獲看向通道的一側。
薑自鋒也從帳篷裡出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左一右占據了通道的兩側。
對麵隻來了一個人,兩邊都在對方的感知範圍內,但那名藏身濃霧的玩家停在了二十米開外,並沒有發起攻擊,而是對著兩人喊道:“七彩鑽鏈!”
如果喊彆的徐獲兩人可能會以為是特性或道具,但他喊的是撲克牌牌麵,因此兩人都沒有動手,然後就聽到對方一口氣把花牌全部喊完:
“鮮花權杖、黑石聖劍、寶石披風、純金靴子、王座!”
儘管這事來得有點奇怪,但聽到這裡,徐獲和薑自鋒也有點回過味來了,恐怕是對方拿到了什麼特殊牌,以這種方式來探底,或者乾脆是從他們手裡偷牌——這對他們來說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兩人二話不說上去堵人,不過對方已經從一開始就不靠近,顯然早已想好了對策,所以在他們動手的時候,對麵的人也迅速隱入濃霧中。
即使在大霧情況下,徐獲兩人也不會輕易跟丟目標,不過三兩個呼吸的時間,他們便將人堵住了,薑自鋒手下推出一個飛毯,直接將人鏟到在地又裹住。
不過那人剛被按在地上便像泥鰍一樣滑了出來,並以一種奇詭的姿態貼地前行,迅速和他們拉開距離——但是走出不到十米便被徐獲拉起的空間屏障擋下。
“芝麻開門!”那人喊了聲,空間屏障上便自動出現了一個門似的空洞,而空洞後連接著另一條迷宮通道。
知道他要跑,徐獲迅速用精神力量覆蓋通道,趕在他進入道具通道之前開了一道門。
那人見穿過門出現在麵前的竟然是徐獲,立馬往後一仰,人立刻從原地消失,彎折在空中的隻剩下一套衣褲!
徐獲一把撈了個空,隨即朝薑自鋒那邊看去——他和對方交手的時候,薑自鋒已經提前堵在了通道前方,隻要那名玩家不是借用傳送道具離開,就非要走薑自鋒身邊經過不可。
像蛇蛻皮的一樣的人在短暫的時間內失去蹤跡,但下一秒又在薑自鋒前方的空中撞出一道波紋!
“出來吧你!”薑自鋒一個疾衝上前,肌肉鼓跳的手臂在空中一抓,直接將用了隱身道具的人提出來砸在了地上!
對方大概沒料到他會這麼生猛,連人帶道具在地上撞得嘭聲作響,隱身道具也掉落到了一旁。
穿著一身乳膠衣的玩家想拿回自己的道具,被薑自鋒一腳薅出幾米遠才露了麵:
一個很瘦小的男人,大概是為了配合道具效果,他連頭都給蒙住了,整張臉隻路眼睛和鼻子在外麵,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光溜溜的人體標本。
薑自鋒心直口快,從肢體到語言表現了嫌棄,“沒看出來你人不大竟然還有這種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