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擔心,我不是001區的人。”徐獲體貼地解釋了句,又道:“要是001區的情況真的那麼糟糕,我也不用去冒險。”
“也沒有那麼嚴重。”白淨男人的同伴道:“畢竟是個大分區,抓不到人事情很快就過去了。”
看徐獲這麼好說話,白淨男人又找了個話題跟他聊起來,還說到了迷宮副本的通關攻略。
車廂裡基本是他一個人的聲音,漸漸的引起了其他玩家不滿,同伴趕緊叫停,又提示他換位置,“彆打擾被人看書了。”
“相遇就是有緣,不嫌棄的話一塊兒坐吧,我剛剛點了餐,一起吃?”徐獲邀請道。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留了下來,同伴頗為歉意地道:“怎麼能讓你破費,我們自己來點……”
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淨男人打斷,“其實我們已經沒錢了。”
一點也不窘迫,白淨男人自揭老底,“在紙牌城的時候我把錢花光了,隻能去下一個副本。”
同伴無可奈何地捂額,徐獲卻笑了,“一頓飯我請得起,彆客氣。”
白淨男人滿臉笑容地對同伴道:“你看我說得對吧,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他的同伴能說什麼,隻能向徐獲自我介紹。
他叫羅士宗,白淨男人叫孟迪,兩人都來自一個環境不太好的分區,一直在遊戲中結伴。
餐車將飯菜送上來,彆說孟迪,連羅士宗眼神也變亮了點,不過前者更直白,“這麼貴的菜我一次都沒嘗過,每次隻是看看,今天有口福了!”
“剛發了點小財,隨便吃。”徐獲招呼道。
孟迪半點沒客氣,左右開弓往嘴裡塞食物,哪怕羅士宗一再提醒他注意一點,他也沒有改變姿態,羅士宗有些不好意思地找補,“我們老家條件不好,食物比較匱乏,養成習慣了一時改不了。”
徐獲沒有多問,示意吃完再聊,中途又慷慨地加了一次菜。
三人都吃得很儘興,最後孟迪拿著水杯灌了口,雙手合十地朝徐獲道謝,他看起來年齡小,所以做這種動作也不違和,而後他拿出一盒礦石放在桌上。
“徐大哥,我們的道具和藥劑都是有數的,帶回去還有給其他的同伴分,所以不能隨便送人,不過這些礦石是從彆的玩家手裡弄來的,估計不值什麼錢,但是挺漂亮,你收下做個紀念吧。”
“我們現在很窮,但將來一定會發達的,到時候你來我們那裡,我請你吃飯!”
車廂裡有兩道目光落在盒子上,徐獲微笑著從盒子裡撿起一枚白玉一樣的礦石,對著隔壁桌舉起來看了看。
長相陰柔的男玩家和剛從旁邊房間裡出來的一名短發女玩家視線隨著他的動作移動,朝他們微微點了點頭,徐獲將礦石放回桌上,“這應該是枚次類石,具體是什麼種類不清楚,不過看起來品質不錯,可以賣個好價錢。”
“這是次類石?”孟迪驚訝地左右看看,“次類石比一般打道具的礦石還好點,一般都是烏漆嘛黑的,這個看起來不太像。”
“什麼模樣的次類石都有,”短發女玩家道:“肉眼難以辨彆,我有一台鑒定器,可以判斷石頭的大概品級。”
孟迪倒是不擔心石頭被搶走,主動邀請女玩家幫忙做個鑒定。
短發女玩家取出台顯微鏡似的儀器,將石頭放在觸頭下,不需要她調試,半分鐘後,儀器自動給出了結果。
“b類品質,很不錯了,”女玩家道:“這石頭賣不賣,我按行情價給?”
孟迪盯著礦石看了看,“這個鑒定不會翻車吧,要是礦石不能打道具你不是虧了?”
女玩家笑了笑,“那就看運氣了,說不定它比儀器鑒定的結果更好呢。”
孟迪回頭看羅士宗,後者有些不舍,但還是同意了。
雙方交易後,羅士宗有些感慨道:“可惜我們分區沒有什麼製器師,要不然留下來打成道具多好啊。”
“你樂觀點,至少咱們發了筆橫財。”孟迪很是開心,又對徐獲道:“徐大哥你真夠意思,晚上我們請你!”
他把手裡的白鈔拍得啪啪作響。
當然礦石還是要送的,徐獲挑了個青色的意思意思就把盒子還了回去,孟迪又給了他一張標記著蟲洞點和分區信息的名片,鄭重其事地邀請他將來去做客。
三人聊得還算開心,孟迪特地跟他說了一些迷宮裡的規則,讓他換個相對安全的副本去做,迷宮副本的車票也不算太貴。
徐獲領了他的好意。
兩人在熄燈之前就下車了,他們一走,車廂裡又冷清下來,倒是先前在車站的那兩號人坐到了徐獲麵前,嬉皮笑臉地道:“善財童子,你挺大方的,不然借點錢來花花?”
徐獲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確定?”
“找死。”兩人還沒說話,那名短發女玩家便哧聲。
“彆這麼說嘛,我們不是不講理的人,何必鬨到殺人劫財那一步?”男玩家笑眯眯地道。
然而短發女玩家翻了個白眼,“不知死活。”
男玩家回過味來知道她說是自己,不由臉色一變,順手就將桌上的水杯掃了出去,正好砸在了陰柔男人腳邊,對方抬起頭來。
男玩家有點瞧不上陰柔男人,然而見其雙目,他臉色卻微微一變,繼而又看向已經轉過身來正麵朝著自己的短發女,神色更加難看,吃驚之餘,手下連忙去拉身邊的同伴,但對方卻紋絲不動,等他回過頭,卻見同伴兩眼發直地看著前方,而那個一桌之隔男人右手食指正輕輕敲擊著桌麵,微笑著注視著他。
因為這三人,整個車廂裡的氣氛都為之一變,連躲在房間裡的玩家都感覺到了壓力,不由自主地進入戒備狀態。
男玩家再也笑不出來了,勉強道:“開個玩笑而已,彆這麼大火……”
可惜話沒說完,他的左胸就從前麵炸開,一個血窟窿正好貫穿心臟位置——是陰柔男人動的手。
“你……”男玩家倒下去之前還想說什麼,但緊接著嘴巴和右手又炸得血肉模糊,陰柔男人餘光掃過地上的血和屍體,抽出手帕擦拭剛剛濺上水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