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博士的神色在徐獲麵無表情的注視下幾經變幻，最後定格在忐忑上，他小心翼翼地問：“你是開玩笑的吧？”
漫長兩秒過去後，徐獲表情才微微放鬆，帶著點笑意道：“現在的確是在開玩笑，你可千萬不要讓我覺得這近億的白鈔花的太冤枉。”
建造實驗室本身花不了太多錢，隻是鄧博士研究藥劑，尤其是完美藥劑用到的大型醫學儀器非常昂貴，這不是幾台機器就能解決的，而是要用到非常精密的物質分離儀，這些儀器一般分區是造不出來的，隻可以通過正規渠道向高級蟲洞點購買，而且還是成套的，你想買其中最重要的一台然後自己配？不好意思，那不可能。
就這還是買的型號比較老的。
不過算上其他需要配置的儀器，加上實驗室建造，總和起來似乎也不是特彆貴，畢竟當初徐獲從副本中弄到的製水器就賣了這個價格。
“製水器又不一樣。”鄧博士道：“你彆看遊戲政府宣傳的長期飲用自造製水器產出的水會導致提前退化有點像愚弄人，但玩家的退化和環境應該是分不開的。”
“遊戲政府到現在都沒弄出完美藥劑，可能就有這個原因。”
他說著歎了口氣，“我有時候會覺得這可能就是進化規則，如果大量服用進化劑沒有任何後遺症，那這世界也太可怕了。”
“你的意思是，退化就像是不可治愈的疾病，人的壽命足夠長的時候，體內積累的毒素達到一定程度後會導致突變。”徐獲道。
“有點類似，”鄧博士道：“不過遊戲政府開發的製水器可以過濾掉空氣中的大部分雜質，但要說真的可以徹底剝離出環境中的不穩定因素，可能性也不太大，真要把這個都研究明白了，應該不存在現在的藥劑瓶頸。”
“至少在我離開之前，遊戲政府公布的最新版進化劑的用藥實驗還是有問題。”
“這種內幕消息你也知道？”徐獲挑眉，“我記得你好像是被辭退的。”
“誰還沒幾個朋友。”鄧博士連忙擺擺手，表示不想再繼續說下去。
這麼久了，他除了說過自己是因為沒有貢獻被恒星醫藥辭退，以及對恒星醫藥的一些醫藥實驗不滿，以及一份涉及到完美藥劑的資料，沒有透露彆的更多的東西，偶爾提及的一些小細節多半也是瞎話。
至於他手裡的那份關於完美藥劑的資料，不算多，而且徐獲現在已經拿到了p4s版的完美藥劑，暫時對藥劑沒有急迫的需求，不過他覺得鄧博士手裡應該還有更多的信息。
“對了，之前給你的那支完美藥劑……”
話還沒說完呢，鄧博士便急急地打斷他，“這你可真不能怪我，那麼小的一支藥劑能做多少次實驗？更彆說研究出更好的版本了，除非武博士在這裡……”
“不過你也彆太擔心，你還年輕，離退化還早著呢，科技日新月異，到時候一定會有辦法解決退化問題的！”
徐獲嗤笑一聲，對他的畫的餅完全不在意，“就是說你浪費了一支完美藥劑？”
鄧博士囁嚅著道：“醫學研究的事，怎麼能說浪費呢……”
徐獲沒追究那支藥劑的去向，而是留有餘地地道：“你最好讓我覺得勁兒沒白費。”
鄧博士覷著他的臉色，把“要是能弄來更多完美藥劑就好了”這句話咽了回去。
不過他很快振作起來，展示了一下自己最新研究的解毒劑，是專門為解決雨果斷手上的病菌研製的藥劑，“雖然不能徹底消除病菌和汙染物，但可以延緩感染速度，爭取解救時間。”
平心而論，雨果病菌已經不是徐獲現在見過的等級最高的汙染物，但它在傳播條件上卻是要求最少的，極其苛刻的條件下它都可以快速生長，一些高級解毒劑不是不能起作用，而是生效的速度沒有病菌的生長速度快，沒等到病菌徹底被消除，人就先死了。
“遊戲中的解毒劑沒有太細化的分類，隻要你不是中的非常刁鑽的汙染物或者毒素，越是高級的解毒劑效果越好，高級解毒劑除了能殺死病菌、病毒和破壞毒蛋白，還對人體有較強的激活效果，可以讓免疫係統活躍起來進行自救。”
“當然這種活躍普通人是承受不住的，但玩家沒事，可能連感覺都沒有。”
“專門針對這種有高傳染力的汙染物進行解毒劑研發其實沒有太大必要，就像你之前帶回來的有毒真菌，很多繁殖力都很強，一旦寄生人體很難根除，而要是一對一地去開發適合的藥劑，不知道要費多少人力物力，且受眾也非常少。”
“你隻要買夠好的解毒劑就行了，能讓你在遊戲裡暢行無阻。”
鄧博士覺得他執著於汙染物的解毒劑完全沒有必要。
“受眾非常少？”徐獲停頓了一下，又道：“也是，等藥劑研究出來的時候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的確非常少。”
“不過你說的有道理。”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轉身麵對著鄧博士，“完美藥劑你沒進展，有毒真菌沒有成果，分門彆類的解毒劑你覺得沒有必要，現在我覺得這個實驗室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我覺得很有必要！”鄧博士一臉嚴肅，“你說得對，哪怕隻能救一個人也有研究的價值，你新交給我的汙染物，我一定會研製出對症的解毒劑！”
“不要勉強。”徐獲淡淡道。
“一點不勉強。”鄧博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也是醫學博士，對任何生命都保持尊重。”
“這樣的解毒劑多做一些，需要什麼和冬先生說。”徐獲說完才離開了實驗室。
出來之後他心情不太好，見畫女和小元在一樓玩，便上二樓去看孟存。
孟存的頭腫消退了不少，除了每天必須的治療，其他時候他可以暫時擺脫儀器。
“休息得怎麼樣？”徐獲問道。
“很不錯。”孟存放下手裡的書，“我覺得可以增加每天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