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似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悲傷輕歎道:“何以這些看起來中用又襯頭的孩子,但凡成了昆侖山的弟子,不是死就是殘呢?”
婢女一臉複雜,欲言又止。
這難道不是娘娘您自身的問題嗎?
人家入山前可是個個健康活潑開朗得很呐。
分明不會教人子弟,卻偏偏喜歡收那些朝氣蓬勃的花骨朵。
人間這群嫩得可以掐出水的少年少女們,可經不起您那雷霆式的放養教育手段來花樣摧殘。
著實不好明說,婢女隻好含糊其辭,昧著良心道:“人仙兩道有秩序,許是這些孩子福澤太淺的緣故。”
雍容女子眼眸明亮,道:“這孩子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嬌弱。”
“娘娘,即便不嬌弱也不可以,人間天才本就少得可憐,若是再被您折騰死幾個,這人間正道的勢力也就愈發沒落了。
一旦沒落,等那仙宗裡三個老不死的沒了以後,您還想著誰來接掌人間,魔宗壓不住,可是要咱們昆侖山的人來出麵的。”
倒是在理,可女子不死心,繼續自欺欺人道:“吾想給君君找一個玩伴,見吾之愛女,孤寂十餘載,吾心甚是愧疚。”
婢女輕輕吐了一口氣,目光無奈地看著開始耍賴的君皇娘娘:“娘娘,您就彆找借口了,小殿下喜靜,不喜外人打擾。”
“唉,那可真是遺憾得緊啊。”
……
……
星光燦爛,眾人冷汗。
方歌漁目光不善地看著自己手底下的一名客卿修士,明元基。
百裡安低咳兩聲,額頭傷痕裂口之中鮮血流淌,蜿蜒滿麵。
伸手一摸,滿掌的鮮血,但這些卻不是真正的麻煩。
明元基雙膝跪地,額頭布滿冷汗,低垂腦袋。
古森漆黑的碑麵之上,正有一道殘紅血跡融入碑麵之中,然後迅速吸收消失不見。
百裡安不放心地扯了扯方歌漁的袖子,小聲問道:“這不要緊吧?會不會影響你大考。”
“不要太自大了,你覺得你是什麼人,能夠改變我大考成績?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方歌漁涼涼冷笑一聲。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名男子,目光冷極寒極:“我倒是不知曉,你還有這本事?”
明元基肩頭狠狠顫抖了一下,正欲說話,耳側傳來一陣呼嘯厲風。
原是方歌漁手中佩劍重重甩來,狠狠抽在他的臉頰上。
腦袋一歪,臉頰儘是紅痕鮮血,狼狽至極。
方歌漁目光陰沉之際,令眾人意外的是,她忽然反手握住扯著她衣袖的那隻手掌,冷聲道:“站到我身邊來,不要離我太遠。”
說完,她目光警惕又沉重的看著那兩尊巨靈守城將。
百裡安乖乖站到她身邊,沉吟道:“看來事情很嚴重啊。”
那界碑明顯是仙家之物,他本是想著跟著方歌漁老老實實進城。
不曾想不過是初次相識的那名客卿修士卻是突然為難,朝他出手發動攻擊。
他暈車的眩暈感尚未退散,正值虛弱,對於一名拓海境突如其來的偷襲,哪裡能夠做出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