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百裡安的身體重量已經壓了上來。
更讓人絕望地是,甚至無需他多加費力,就能夠輕易的要了她。
方歌漁從未想過,今夜捉鬼竟然會付出如此代價。
早知如此,那是拿十座仙陵城,她也不換的。
她怕了,她是真的害怕了。
身體忍不住地瑟瑟發抖。
百裡安並未急著下一步動作。
夜色中的他,臉色微紅,血眸中輕蕩著潤人的水光。
方歌漁不知何時,發現自己已經抱住了他的身體,不是平日裡冰冷的體溫,他的身體滾燙極了。
那是動情的溫度。
動情?
腦海中閃過這兩個字的時候,方歌漁恍惚了一下。
透過那雙血瞳,她看到了自己嬌豔欲滴的緋紅臉頰,麵色比他還紅,憤怒驚慌的眼睛裡,似乎又多了一些連她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緒。
百裡安忽然壓低了身子,她害怕地顫抖了一下,卻發現他並並未怎樣,隻是弓緊了修長有力的腰身,繼續維持著闖來那一點的距離。
他低頭,卻是為了吻她。
方歌漁一下子僵在了那裡,仿佛一隻凍僵了的鵪鶉。
感受著唇上愛憐軟蹭的溫濕,似乎是為了緩解她的緊張,她不能理解,在這種失智的狀況下,為何他還能夠保持著最後的一絲溫柔。
宛若刻在骨子裡的天性一般。
滲血的嘴角,被他安撫,他一隻手穩穩地按住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掌枕在她的腦下,聽他聲音低沉含混,口中咬著她模糊不清的名字:“方歌漁”
方歌漁甚至都忘了去躲這一吻。
她腦子轟地一下燒了起來。
這個混賬東西!
她又羞又惱地舉起小拳頭捶了他一下:“你莫要在做這種事的時候念我的名字,我我超凶的!”
“方歌漁”他不停地蹭著她的唇,聲音裡的歡喜怎麼也遮掩不住。
平日裡的沉著與冷靜被他丟得一乾二淨,將對她的惦念,表達得這麼清楚。
啊家養的小屍魔忽然變得黏人起來了是怎麼回事?
話說,被深意識控製的司塵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
百裡安扯開自己的衣襟,大片蒼白的胸膛肌膚裸了出來,心口間的劍痕醒目,刺得方歌漁眼眸一痛。
然而還未等她說些什麼,枕在腦袋後麵的手掌驀然撐抬起來,將她的小腦袋用力地揉進心口裡。
方歌漁鼻尖被撞疼了,她惱怒道:“你做什麼?”
百裡安將她身子抱得緊緊地,小聲說道:“噓,彆出聲,我將方歌漁放進心裡麵,藏起來,叫誰也看不到。”
方歌漁身體驀然一震,囂張的氣焰不知怎麼就平複了下去。
前不久,在黑暗中沉淪所看見的絕望還曆曆在目
那時她還年少,不懂如何偽裝,滿身的尖刺還未來得及生長出來,將她保護在堅硬地殼子裡。
她生在那富饒的冰雪銀城裡,那裡的風很冷,大地很硬,亦如城中某些人的心。
風雪黃沙埋葬著被他們以往的冷鐵寒刃,千古的宮殿坐落著她觸碰不及的背影。
她曾握著兩塊失了靈輝的殘鐵,鈍刃割破掌心的痛,是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