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一滴血_長夜行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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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一滴血(1 / 2)

短暫的沉默後,葉書手掌慢慢從她手指下抽出來,道:“好了,我已經不冷了,你回你自己床上去睡吧?”

長安是他從昭國的一間秘術室裡撿到的,昭國居天曜北陸,是諸國之中為數不多信奉魔神的強大國度,琅琊魔宗即為昭國國之宗教。

魔宗之人,手段素來殘忍,為專研新的秘術來強大自身,往往都會在暗中購買奴隸,用作試煉體。

而這些奴隸試煉體,大多都是擁有著靈根、自幼資質不凡的人。

葉書也曾經被人當成試煉體扔進那暗無天日的秘術室裡折磨過一年。

秘術室裡的魔宗之人手段酷吏殘忍,凡是進去的試煉體基本都是被人當做畜生一樣折磨,不僅僅是肉體上的虐待,更是有著意識神誌上的擊潰與掌控。

秘術試煉的時間一般都不長,最多一年,在那個小房間裡的試煉體基本都會被摧殘得體無完膚,榨乾身體裡所有可挖掘的價值,極少人能夠完完整整的走出來。

可是長安是個例外,她在秘術室裡不過是待了一個月,便被葉書撿回了家去。

當然,她未待滿秘術室的期限,自然葉書要來替她完成。

葉書的身子也是至此造成了極大的損害,他遭受剜骨換骨的酷刑,他體內二百零六根人骨已換九十八,那九十八根骨頭皆是取自於雪域妖狼之骨。

凡人之軀,硬接妖骨。

那時候的葉書才隻有十幾歲,便被魔宗黑域勢力的人折磨得不成人形,夜夜受到妖骨寒意侵身之痛。

那會兒被葉書救出來的長安日日伴他左右,是清楚記得他每到夜裡的淒苦模樣。

凍得發絲眉梢都要結冰似的,身體上的肌膚被凍得發青發紫,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動彈,形同廢人。

長安身具兩儀靈根,共具木、火兩種靈屬性,他救她於地獄之中,她夜裡燃耗靈根,為他解寒骨之苦,兩人在那段黑暗無助的歲月裡,跌跌撞撞相互陪伴熬過了最苦長的時光。

他們自幼便是如此,葉書極少與人親近,卻是習慣了夜裡她的陪伴暖身。

他隨同林征入魔界潛伏數十年,一個月前才返回人間,便馬不停蹄地在暗處裡解決侯府數十年間無主所掌的內憂外患,幫助林征坐穩了侯主之位。

稍有喘息,歸入家中,正要如往常在昭國的那段日子裡入眠。

可被子薄衣兩相緊貼,長安因體內蠱母的複蘇,身子也不再似當年那般幼小難以成長。

一直將她當女兒當妹妹甚至是當寵物將養的葉書,從未有多男女大防之心。

直至今夜,他手臂間抵著的柔軟觸感正在告訴他,長安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被他救下來的小女孩兒了,她真實的心智與年齡早已是個成熟的女人了。

長安察覺到了他微僵的身體。

這是他第一次趕她下床。

她麵上惆悵若失,眼眸中隱有水澤。

見她未動,葉書不耐地轉過頭來,嚴肅說道:“你沒聽見我說話嗎?”

長安終於動了,卻未起身,她緊張小心地伸出手來,落在他的腰上,紅著臉,頭埋低,小手不安分地滑了下去。

葉書渾身大震,如被蛇咬一般,手如鐵錮般驟然用力扼住了她的手腕,力氣之大,身子都可以聽到骨頭咯吱摩擦的聲音。

想必是極疼的,長安眼角吮淚,可憐兮兮地抬起頭來,倔強地用唇語說著:我可以!

葉書用力甩開她的手,麵色鐵青地起身穿外衣,臉色冷得可怕:“你可以?!你可以什麼?!我廢了這麼大的功夫,壓住了你體內的蠱母,你這身子不是讓你來這麼糟踐的!”

長安從背後用力抱緊他,沙啞地嗓音哭得撕心裂肺,她的聲帶早已被破,聲線嘶啞不似人聲,她對自己的聲音很是敏感,極少在人前發出一絲半點的聲音。

可是眼下她卻哭得泣不成聲。

葉書低頭看著緊緊鎖著自己腰的兩隻手,這麼多年,他竟半點不知她居然還起了這份心思。

他用力扳開他的手,轉身冰冷地凝視著她,那對陰霾色的瞳孔裡滿是陰冷、憂鬱、憎惡、以及無邊無際的死灰蒼穹。

葉書冷冷笑著:“你知不知道你在向誰獻身!你眼前的這個男人,從小就被人關進了奴籠裡,被人玩弄,如家畜般被人隨手轉送!你在這裝什麼純善,我是什麼德行你不知道嗎?渾身上下沒一處是乾淨的,這麼臟的一個人,你在和我說什麼可以?”

說到後來,他的眼眶慢慢紅了。

是的,沒人比長安更清楚他經曆了什麼。

即便是林家侯府裡,那些給老侯爺賣過命的死士內衛在昭國中聽到了關於葉書的種種流言,可誰也未曾親眼見過他是如何在那片肮臟惡臭的泥潭中打滾掙紮的。

隻有長安,見過他最狼狽時候的模樣。

黑暗中,葉書眸光森寒,笑容譏誚:“我自己的命自己來抗,無需你來同情可憐。”

木屋外,沉重的冬雷聲聲陣陣,狂風卷著冷雨洗城,雲中不知何時,落下了一場暴雨。

葉書寒著臉,後退兩步,已經著好外袍衣衫,不再去看長安空寂悲戚的目光,暴躁地踢翻板凳,推門就這暴雨而去。

經年重逢之夜,就這樣不歡而散。

次日,冬雨初晴,清晨的天色灰蒙蒙地,有些死沉。

林家侯府的大門被咯吱推開,打著哈欠地門房早早起來值崗守門。

誰知門一推開,便看到了大門口依靠在石獅子像旁閉眸假寐的葉書,本就削瘦的臉龐在灰蒙蒙地晨光裡慘白如鬼。

“葉書少爺?”門房小廝一臉震驚,視線一低,便看到他赤著一雙腳,沒穿鞋。

他瞧得心裡直打鼓,忙迎上去:“葉書少爺何時回來了,喲?您這身上還是濕的,莫不是在門外站了一夜,快快快,快隨我入府。”

奇怪,今日一大早小侯爺便離府辦事去了,若是葉書少爺在門口站了一夜,理應遇上才是,怎還像個遊魂野鬼似地候在門口。

葉書抬起幽幽地黑眼睛看了小廝一眼,那小廝無端打了個寒顫,立即噤聲。

雖說葉書少爺自幼同小侯爺一起長大,同吃同住,分明是家臣之子,但老侯爺也是將他當做親兒子來養的。

可偏偏養在一處的兩個孩子,性格卻是迥然不同的。

在這些下人們心中,葉書遠不如林征小侯爺討喜,他們覺得他身上總有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陰鷙氣質,叫人實在親近不起來。

“昨夜林征是不是帶了客人回來?”

這種目無主上、直呼小侯爺名字的態度也讓小廝心中隱隱不快。

“回稟葉書少爺,昨夜傍晚時分,小侯爺的確是帶了一人在東廂客房住下,葉書少爺打聽這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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