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尹白霜那張小嘴,就像是開過光一般。
話剛一說出口,好死不死,那個男人的目光就流轉了過來,恰恰停頓在了百裡安的身上。
他輕嘶一聲,幾乎是移不開眼了,甚至不顧池文彥,快步走過來。
他一把捏住百裡安的下巴,一雙眼睛異常透亮,不住地上下打量百裡安。
男人的目光一下子像是沾了劇毒,看得人極不舒服,像是一下子就選中了自己心儀的貨物。
他連連點頭:“神清骨秀,如蘭芝浸水,不單單是止於皮囊的俊美,此番骨相更甚與皮相,真真是好,是好啊。”
眾人目顫心驚,此刻已經沒有任何語言和詞彙能描述出這個男人給他們帶來的震撼了。
隻要不是瞎子,隻要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哪個會放著他身邊那位瓊瑤琢就,骨柔肌膩的美人不看一眼。
去死盯著一個長相英俊的大男人舍不得眨眼。
正在百裡安一側裝柔弱中迷藥的嬴姬,鳳眸冷峭側睨,黑得發亮的漂亮眼睛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深刻的冷意。
百裡安向她使了一個眼色,嬴姬這才冷哼一聲,強壓下生生撕了此人的想法。
百裡安收回目光,抬起頭來,對於那人火熱且貪婪的目光毫不躲避,直視對方的眼睛,平靜道:
“尊駕夜半來臨,卻還是不肯以真麵目示人,這份防範之心,當真是重得很呢?”
男人麵部肌肉僵了一下,旋即笑道:“倒是生了一雙好眼睛。”
篝火上,鐵鍋咕冬咕冬翻滾著,肉羹顯然已經熬好。
男人站起身來,澹澹瞥了池文彥一眼。
池文彥當即深深埋下頭去,隻聽男人聲音異常冷漠道:
“你借著這些女人在山莊內行的醃臢事我不想管,但你我之間既然有著合作,我還是希望你能將事情處理得乾淨一些。
往日動一些凡人也就罷了,今夜招惹出這麼多修仙者來,要知道殺死這些修仙者是極大的罪過。
他們今日既然已經見了我,便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此話一出,那些紛紛轉醒的修士們目眥欲裂。
縱然渾身無力,也開始拚命掙紮,不願做待宰的羔羊。
男人聲音平靜中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無情:“便將他們的血肉磨成泥施以肥料吧,來年你這茶莊養的必然極好,我也好來像你討幾盞茶水喝喝。至於此人……”
他直勾勾地看著百裡安,道:“同你那傀儡,一同叫我帶走吧?”
池文彥心道,得,經此一遭,他們主仆二人,男女瓜分得倒是平等。
呸!同樣乾得是雞鳴狗盜之事,還有臉說他行事醃臢。
也不知道誰更醃臢!
不過還好,男的生得再俊,他也生不起半點行去來,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好在那姓姬的身邊相好,是個頂頂妙的美人,到頭來還不是便宜了他。
池文彥正美滋滋地想著,誰知男人又輕咦一聲,彷佛這時才察覺到尹白霜那出色的容貌。
他眼底露出一抹驚豔之色,他輕笑一聲:“這皮相真真是絕了,沒想到你這偏遠的莊子竟能給我一下子撞上兩個人間極品,甚妙,這女子我也要了。”
“這這這……”池文彥麵色大變!
感情這是個男女通吃的貨色!
尹白霜杏眸微張,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往年遊曆人間,一些不識她身份的居心叵測之徒,亦是有不少打她主意的。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日,竟是會連同自己的心愛之人被同一個淫賊看上,並且試圖一起打包帶走。
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在男人又扔出五個瓷瓶給池文彥並道:
“三瓶白玉赤陽丹算是換這小子的,餘下兩瓶算是她的。”
女色與命,池文彥當然是選擇保住自己的小命。
一下多得了五瓶白玉赤陽丹,池文彥頓時喜笑顏開。
尹白霜原本還覺得獵奇的心情一下子就喪了下來。
感情這算起來,她的美貌比起小安還便宜一瓶,這個男人簡直了!
眼看池文彥就要將百裡安與尹白霜交給那人,李酒酒心中愧意越發深了。
若非是她疏忽大意,並未在意那姬惜年對她的提醒,又怎會落得今日這般境地。
可憐那對男女都是不通修為的柔弱之人,縱然那男的有千般心眼。
可對上這種詭計多端的妖邪之徒,斷然是半分辦法都沒有。
想來那夜,他出現在自己的房中當時察覺到了山莊有異,想向她求救。
終究是她自負大意了。
“住手你們兩個!不許帶走他們!”李酒酒厲喝一聲,秀眉倒豎而起。
池文彥嗬笑一聲:“李仙人姑娘事到如今骨子裡的熱血還未冷卻啊,當真是逢人都想救,殊不知自己才是羊入虎口難以自救的那一位!”
紀音音也格外焦急:“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瞎出什麼風頭!找死不成?!”
池文彥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睫毛遮住眸光,低低地笑著:
“今夜,我便來告訴李仙人姑娘一個道理好了,在這世上,未必事事都能如你所願,強出頭,隻會害了自己與身邊之人。”
老舊的房梁之上,忽然響起了‘咯吱咯吱’之聲,彷佛有著什麼東西在上頭窺伺行走。
那聲音剛剛響起,頭頂上方忽然襲下來一個巨大的黑影,還未容人看清那是什麼東西,那黑影探出黑霧繚繞的爪子,朝著紀音音當頭咬下去!
顯然,池文彥看出了這一行人中,當屬紀音音與李酒酒的關係最好。
他極為殘忍的行為就是要告戒李酒酒。
落在他的手中,生死不由己,在不合適的場合擅自開口,那是要付出血的代價。
紀音音感受到死亡逼近,尖叫一聲,絕望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酒酒身上捆縛的藤蔓根根崩斷。
她周身炫光大起,兩道機甲傀儡自她乾坤囊中暴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