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狼背上的少女(補前段時間欠下的二合一)_長夜行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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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八章 狼背上的少女(補前段時間欠下的二合一)(1 / 2)

陳小蘭忍著身上的劇痛,撕下一節衣布,隨意在脖子傷口纏了纏。

好在在這嚴寒惡劣的空氣裡,血早已止了,血腥味並未傳去太遠,也不會引來太多的野狼。

隻是……聽那些野狼疾奔磨爪的方向,竟似朝著山上孟子非那個方向而去。

也是,他流了那麼多血,一地的新鮮碎肉,這些野狼的嗅覺最是靈敏,更何況那還是一名修行者的血肉之軀。

常年留跡在十方城外的連綿大山中的狼,也早已沾染了些許靈性。

自然能夠分辨出人血之間的好壞。

有了孟子非當誘餌,想必這一路下山去,必然順暢。

想通這一點的陳小蘭心中卻半點也輕鬆不起來。

她本就不是什麼冷血無情之人,這五年間的教導相伴,她早已把當初的孟公子,當做了師長親人一般。

現而今,竟然要踏著他的血骨求活……

她看著地上撕的粉碎的火符,正自散發著靈光的餘燼。

陳小蘭心中愁緒萬千,竟是惆悵難安。

兩根手指不自覺的互相攪動,她忍不住地想要胡思亂想。

孟子非今夜熬過去,未必會死。

可陳小蘭不清楚他究竟是何情況,若是那些野狼上山將他食了個乾淨……

那他是否還能活下來,恢複如初?

想來必是不能的。

可他要殺她,又怎能走回頭路去救他?

他是那樣可怕的一個惡魔。

可若是……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呢?

萬一孟子非他隻是收到了詛咒的影響,疼得失去了理智,發狂傷人。

亦或者說是有什麼苦衷。

她就這樣拋下他,會不會就此釀下大錯,成為千古罪人?

陳小蘭陷入了兩難的苦厄之中。

她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子,會怕死,怕疼,怕那些恐怖的事物。

但她有良心,又無法像那些冷血的動物,隨意拋棄自己曾經那般相信的親人。

陳小蘭茫然地想著,若是司塵他在這裡的話,他又會做出怎樣的抉擇呢?

……

……

孟子非看著陳小蘭驚恐飛逃而去的背影,眼眸陰沉沉的,卻也不見任何憤怒的怨恨。

隻是從未覺得過,從天上落下來的雪花積壓在人的身上,竟會變得如此沉重冰冷。

他哢哢僵硬地轉動著頸骨,不顧被那星輝灼傷眼睛的痛苦,血淚從眼角流出,滿目淒森地看著那片星空與月光。

自嘲地輕嗬一聲。

原以為今夜若是運氣好些,借著這片雲層天威,能夠少受著痛苦。

卻不料,竟然還是被陳小蘭一句話給激怒得失去了理智。

竟然在詛咒爆發的關鍵時候,將自己地身體暴露在了這片星空天光之下。

真是疼啊。

方才那孩子應該是嚇壞了吧。

因為身體不在狀態的緣故,遠不似往日那般能夠冷靜分析形勢了。

陳小蘭那孩子沒有靈根,資質平凡,隻是一個尋常的山民之女。

又如何能夠去揣摩他的過往秘密?

她跟在他身邊五年了,這樣的詛咒每個月他都會發生一次。

儘管他每次都掩飾得極好,可總有像今夜這般疏漏的時候。

陳小蘭心思細膩,莫約是看出來他每個月總是會消失七日,偶有撞破他臉色蒼白不佳,便斷定他身子有舊疾罷了。

隻是過於懂事,怕他心有忌諱隱情,也是顧念他的麵子沒有點破。

今日在這野山之中星光遍地,又無法遷走她,他麵色狀態可謂是蒼白極差。

她也是出於擔心,希望他能早日尋醫就診,才忍不住出口終於點破的吧?

是他失智了,竟然失控混亂之下,壓不住理智直接向她動手了。

反而在最關鍵的時期了,將自己暴露在了月光星輝之下。

如今這下好了,詛咒的秘密徹底被撞破了。

明日星輝淡退,詛咒散去,身體恢複後,那個撞破了他秘密的陳小蘭,想不殺都不行了。

大雪嚴寒,可身體撕裂的痛苦卻給他帶來強烈的灼熱感。

好似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有著灼灼熱浪,燒得他意識混沌不清。

可即便如此,孟子非還是忍不住的輕聲歎息。

雖說他欲成為魔河不假,當初對於自己心愛之人滿是利用虛偽欺騙。

可唯有收陳小蘭為徒這件事,是不含任何算計利用的。

這個孩子太像當年的商瑩,但她沒有商瑩那出眾的修行天資,注定天生凡品。

這一點,卻又像極了一心向道,卻所求無門的他。

收她為徒時,也是出於將曾經對商瑩的愧疚,將這份償還與遺憾付諸在了陳小蘭的身上。

對於陳小蘭而言,他每日教她寫字,念書,繪符,武術,是恩德。

可對於孟子非而言,卻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救贖。

儘管他知曉這救贖是鏡花水月,轉瞬即逝。

凡人壽數不過百餘載,而她並不具備靈根。

他就這樣一麵閒閒修行,一麵為她找尋靈根或是續命之法。

若她能夠常伴他左右,自是總好過孤單一人麵對這寂寂的長夜黑暗。

可若天道當真難改,孟子非也當順其自然,不過是再添一筆小遺憾罷了。

畢竟這漫漫餘生,總是不能太過無聊。

孟子非雖已偏離魔道,與人間正道光明早已背道相馳,他自認為早已無所不能為。

隻是對於陳小蘭,到底是生不出多大討厭的心思。

若是沒有三年前戰奴營那次事,在有必要犧牲的時候,他或許還真會將她當做棄子來使用。

而今他已逐漸強大了起來,與陳小蘭的數年相伴,可謂說是看著她一點點成長起來。

比起親人,更像是他手中一件樸實溫柔的藝術品,便至此也徹底絕了棄子的念頭。

隻是今日發生這種事,孟子非真的感到十分遺憾苦惱。

寒風呼嘯,一陣陣連綿起伏的狼嚎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孟子非森森塗滿血腥的眼眶下,眼珠子冷冷轉動,看著黑暗中如一盞盞燈籠般升起的慘綠色狼瞳。

該死,竟是忘了自己此刻正處於野狼出沒的大雪山中。

往日每個月到了這種日子,他都會尋一處安全僻靜之地,苦挨過去就好了。

今日他急著前往十方城,卻礙於身份,帶著陳小蘭,不得不徒步入城。

原本計劃也是周詳,這一路上他卜卦占運,叢林密布,烏雲滿天。

隻要能夠保證不被月光星輝正麵照住,不亂動靈力,也能強撐入城,再尋安全的避難之所。

陳小蘭性子乖巧,他若單獨將她安置好,她也絕不會擅自打擾,亦或是惹是生非。

可偏偏今夜心緒不佳,她說者無意,隻是擔憂。

卻是令他亂了心神,竟將自己暴露在了這樣的險境之中。

他的靈根不屬於自己,依靠欺騙奪得而來,儘管外表再如何風光霽月,氣運業障卻早已是汙濁不堪。

他求來了尋仙修道之路,終得償所願,可世間道理又怎會讓你總是事事如願?

終究不是人人都是沈機白,這副凡人之軀,又如何能夠安載其他人的靈根,毫無排斥反應。

這份詛咒,他當受著。

隻是……

野狼自四麵八方彙聚而來,一望無垠的雪山密林間,野狼的影子密密麻麻,數量極多。

它們警惕低吼著,口中流涎,綠油油的眼睛睜得極大。

似是在打探孟子非是否有無攻擊性。

看著那驚人數量的野狼,孟子非心頭忍不住一寒。

這反噬的詛咒固然恐怖,但隻要撐過去,腐爛的肉便又會自行蠕動修複,回到骨頭上,但若是給這群野狼分食……

這樣的下場,孟子非不敢想象。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竟然會命喪狼口。

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由自嘲一笑。

他是修行者,血肉之中蘊含著靈力,怕是足以將這山中所有的群狼都吸引過來。

陳小蘭此番下山之路,即便沒有他的保護,怕是也能夠安然離開。

前一刻他還想著要如何殺死她,眼下,落入絕境的,卻已經成為了他。

孟子非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他沒有了血肉的眼眶森然猙獰。

手指抬起間,指間血肉如潰雪般凋零,裸露出森然的手骨。

透明的絲線亂舞,將兩頭領先朝他試探邁爪衝過來的野狼切成一地碎塊,猩紅熱騰騰的內臟鮮血灑滿雪地。

畫麵說不出的殘忍可怖。

可是在荒野雪山之中,野狼性情凶殘弑殺。

孟子非殺死兩頭狼後,非但不能將它們震懾逼退,反而同伴的死還激怒了它們的凶性。

嘶吼的憤怒聲令人毛骨悚然,群狼四麵八方地飛撲過來,孟子非趴在地上的十根手指僵硬連動,絲線亂舞。

在詛咒的爆發下,他能夠調用的靈力有限,野狼速度敏捷靈活。

他不過堪堪殺死五六頭野狼,已快要撐到了極限。

腿骨忽然傳來一陣裂心的劇痛,孟子非還未來得及翻身去看,隻聽哢的一聲,劇痛來襲。

身下一輕,好似什麼東西被扯斷。

眼前黑影掠過,他目光虛虛地望過去,隻看見一頭餓狼滿是獠牙的口中所叼著的,竟是他的一條腿!

腿上所掛著的血肉不多了,隨著那頭野狼的奔跑間,碎肉灑灑,落得到處都是。

孟子非眼瞳急縮,漆黑森然的眼睛裡怒火翻燒。

他手指翻動,一道氣勁化為風刃,直接將那頭野狼攔腰斬斷。

若是這條腿被野狼吃下叼走,即便他熬過了今夜,明日恢複醒來,那也是個將永遠失去一條腿的瘸子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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