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鉤藤終於叫住了她。
“你同意了?”茯苓驚喜的回頭。
鉤藤猶豫了片刻,道:“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茯苓點了點頭,道:“可以,不過你不要想太久。”
“好。”鉤藤鄭重的點頭。
“那我先走了。”
茯苓再次轉身,但是心情已經好起來了,腳步都輕盈了許多。
茯苓離開以後,鉤藤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竟有些不舍的感覺。
他突然想去問一問那些已經成家的人,成家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西荒腹地,蛙部落。
“首領,又有幾隻巨蛙死了。”
一個戰士急匆匆的找到了蛙部落首領火猛,向他報告了巨蛙死去的消息。
“知道了,先出去吧。”
火猛坐在石屋裡,無力的揮了揮手。
那個戰士退了出去。
到今天為止,蛙部落裡麵的巨蛙,已經死去了三分之一,其中大部分都是不適應越來越惡劣的氣候。
蛙部落生活的地方,沙漠化比薑玄他們到來的時候更嚴重了,雨水也更加的稀少。
不僅如此,各種極端惡劣天氣也時有發生。
蛙部落賴以生存的那個神湖,水位已經非常低,如果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蛙部落喝水都會成為一個很大的問題。
那些巨蛙再想像以前一樣棲息在神湖之中,也不太可能了。
“難道,真的隻能遷徙了嗎?”
火猛無奈的歎息,這一刻,他感到非常的無力。
蛙部落太弱了,不僅沒有活著的圖騰神,部落的強大的戰士也很少。
就連他這個首領,也僅僅是個三色戰士,平時靠長得高大,在臉上畫六道橫紋來嚇人。
一旦遷徙,他不確定蛙部落會不會半路就被人滅掉了。
但是不遷徙,留在這裡也隻是慢性死亡而已,沒有水,不僅巨蛙活不下去,蛙部落的族人也同樣活不下去。
一時間,火猛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之中。
“還是去詢問一下巫的意見吧。”
火猛思索了很多,最終起身,向蛙部落巫所在的石屋走去。
他走出石屋後,迎麵刮來一陣大風,攜帶著大量的沙塵,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等大風過去之後,火猛神情憂鬱的往天上看了一眼,天空中幾乎看不到雲,熾熱無比的太陽亮得刺眼,炙烤著這片大地。
遠處,不少樹木都因為缺水而乾枯了,蛙部落居住的這片樹林,正在變得越來越小。
曾經水量充沛的神湖,現在也沒剩多少水了,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坑,大量的巨蛙聚集在水邊,苟延殘喘。
蛙部落的族人們,或躲在石屋裡,或躲在樹蔭下乘涼,隻有早晨和傍晚,才能出去狩,物也很少。
整個部落,景象讓人絕望。
火猛感覺心裡更沉重了,他一步步的向部落巫所在的石屋走去。
石屋裡,蛙部落巫正在一個盛滿水的石缸前,祈求蛙神的保佑。
但是他們的蛙神早就不在了,無論他怎麼祈求,也得不到半點回應。
火猛進入石屋以後,就耐心的等待著,直到蛙部落巫祈求完畢,失望的睜開了眼睛。
蛙部落巫看向火猛,有氣無力的道:“首領找我有什麼事嗎?”
火猛道:“巫,今天又有一些巨蛙死了。”
蛙部落巫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了。”
火猛繼續道:“巫,或許我們真的該決定部落遷徙的事了,再這樣乾旱下去,我們撐不了多久。”
蛙部落巫道:“可是遷徙太危險了,如果路上出了意外,我們蛙部落就完了。”
“總好過在這裡等死吧?”
蛙部落巫神色一僵,其實他很不想放棄神湖,放棄這個部落居住了很多年的地方,但是他知道火猛說的話雖然難聽,卻也是實情。
最終,蛙部落巫苦澀的道:“再再等幾天吧,如果還是不下雨,我們就準備遷徙。”
“那就再等幾天吧。”
火猛失望的離開了石屋,但是他對下雨這件事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乾旱了那麼久,如果要下雨,早就下了。
火猛離開巫的房子以後,認為巫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隻能靠自己。
於是,火猛召集了部落裡實力最強的幾個人,讓他們開始準備遷徙的事宜。
首先要準備的就是足夠多的武器,因為在遷徙路上,武器損壞了是很難及時補充的。
其次就是大量的食物,雖然路上可以狩,但那畢竟是不穩定的收獲,萬一走到荒涼的地方,所有人都得餓肚子。
最後就是那些巨蛙,讓火猛頗為頭疼。
很多巨蛙是無法跟隨部落長途遷徙的,因為它們無法忍受乾旱的環境,也無法在這種環境下長途行走。
隻有部分比較耐旱,生命力頑強的巨蛙,可以跟隨部落長途遷徙,甚至幫助部落作戰。
比如一些長得醜,但是生命力頑強的巨蛙,它們有一些生命力極其頑強,戰鬥力不弱,有些還有劇毒。
蛙部落無論是在戰鬥,還是在平時狩的過程中,都會大量使用蛙毒。
因為他們的戰鬥力不強,想要獲取那些比較大型的物,隻能靠這種方法。
思索再三,火猛拿著一種類似葫蘆的植物果實製作的壺,帶著十幾個戰士,走進了神湖之中。
他們在那些無法跟隨部落遷徙,但是卻身具劇毒的蛙類身上取了不少毒液,裝進壺中,這樣可以保持一段時間。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毒液的毒性會逐漸降低,直至毫無作用。
取完毒以後,火猛讓那些戰士先回去,他獨自坐在神湖邊,看著少得可憐的湖水,看著那些苟延殘喘的巨蛙。
“部落要遷徙了,以後可能也不會再回來了,你們走不了遠路的,就隻能留在這裡,希望上天能給你們帶來好運氣,下幾場大雨。”
說完這些話以後,火猛感覺心裡極度難受,因為他知道,指望上天下雨,未免太不切實際。
火猛坐了許久,然後起身往部落居住地緩緩走去,此時太陽已經西斜,他高大的身影不像平常一樣挺直,而是顯得句僂了。
“原諒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夕陽下,火猛的影子被拉得越來越長,還有幾滴晶瑩的淚珠灑落在滾燙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