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妖道!
春夏秋冬,四季轉輪,晃眼間又是三十三年。
中土,炎京城,萬千龍氣盤踞,為皇道彰顯之地,自白玉京之爭落下帷幕之後,這裡的威勢一日強盛過一日。
“炎皇快要成道了。”
炎京城內一座酒樓之上,眺望被龍氣籠罩的皇宮,有道人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歎,言語中有感慨也有羨慕。
這些年炎京城的變化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炎皇即將成就人皇大道的消息也不脛而走,不少人都為此特意從各方趕了過來,畢竟能目睹一尊人皇的誕生本身就是一種機緣,或可從中得到某種啟發,增加一分突破的希望,雖然這分希望很是渺茫,但依舊值得眾人去追尋。
至於說阻撓炎皇突破則是一個笑話,這裡是中土,這裡的天地歸龍虎山所掌,就算是天仙到了這裡也要低頭,在這裡出手阻炎皇之道完全是自尋死路。
而聽到這話,同坐的幾位道人也都忍不住點了點頭,他們的眼中同樣有著豔羨,他們身份多有不同,來自天南海北,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在地仙之路上已經走出了很遠,隻是看不到什麼突破的希望,來這裡也就是求一縷飄渺的機緣而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好似積蓄到了極致,炎京城內有一股沉重到了極致的威壓悄然彌漫開來。
吼,龍氣沸騰,在這一刻整個大炎王朝的疆域都動蕩起來,一道道如同蛟蛇的龍氣顯化,共拜炎京,共拜真龍,而就在下一個瞬間,真龍咆哮,一條身形偉岸,頭角崢嶸,鱗甲似火的真龍在炎京城上顯化,其龍軀舒展,隱隱將炎京城籠罩在了自己的陰影之下。
看到這樣的一幕,眾仙神哪裡還不知道是那位炎皇要突破了?一時間一道道目光落下,觀天地變化,而此時此刻,立於火德真龍的頭頂,頭戴平天冠,身披五彩衣,腰懸赤霄劍,季羨正俯瞰整個大炎皇朝。
“從一道之地到如今的整個中土,大炎皇朝確實成長了很多。”
憶往昔,種種往事在心頭回響,季羨的心湖中泛起了層層漣漪,這大炎皇朝乃是他的心血,自他開辟這個皇朝開始他就沒有一日懈怠過,勵精圖治,以期實現自己的抱負,使得天下太平。
時代洪流卷起,整個太玄界都動蕩不安,眾生無論出身如何都在其中爭渡,煎熬,唯有中土相對安寧,這裡麵大炎王朝的存在功不可沒,它穩住了中土的基層,是秩序的建立者,維護者。
“今日過後卻不知這大炎皇朝能否繼續存在,不過我能立起大炎皇朝,實現心中抱負,更多是因為老師以及宗門的支持,其看似恢弘,實則不過是溫室裡的花朵而已。”
念頭生滅,季羨斬斷了自己心中最後的一絲不舍。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火德真龍打了一個響鼻,噴出熾熱的火星,眼中滿是躁動,它有些按捺不住了,時至今日,它已經成功煉化了九龍,使其歸一。
感受到火德真龍這樣的變化,季羨也不再猶豫,大炎皇朝更多像是一塊試驗田,讓他在這裡印證了自己諸多想法,到了今天,也算功德圓滿了,就算真的被毀去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薪火相傳,薪火不滅,火德長存!”
運轉神通,季羨的身影徹底與火德真龍相合,下一個瞬間,一股恐怖的氣勢衝天而起,攪動八方風雲。
“開始了啊!”
太上天中,心有所感,張純一垂下了目光,透過季羨,他看到了人道的種種玄妙。
“人如土石,聚眾成山,以萬民之力奉養一人,步步而上,登臨至高,贏帝的人皇道確實不一般,其核心在於一個馭字。”
以人道觀皇道,兩相對照,張純一彆有感悟,在這一刻,其對於人道的感悟開始緩慢攀升,不斷靠近圓滿,而就在這個時候,天地交感,屬於季羨的人皇劫數悄然降臨。
轟隆隆,天雷滾滾,心魔幻滅,作為人皇,季羨一身因果交纏,難以理清,天地降下的劫數格外凶猛,不過其煉化了九尊龍子,一身底蘊卻是深厚到了極致,完全無懼諸般劫數,以絕對的實力將其鎮壓。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道劫數落下之後,一聲悠長的龍吟震動整個中土,無儘的金光綻放,照破八方陰霾,隻見無儘龍氣彙聚,與天地法則相合,最終孕育出一顆金燦燦的寶珠,其內裡龍氣氤氳,有九龍虛影映照,儘顯尊貴。
“人皇果位!”
看著這一顆寶珠,火德真龍的龍目中儘是貪婪。
沒有任何的猶豫,其一躍而起,將形似龍珠的人皇果位銜在了口中,也就是在這一刻,其凝練九五至尊法身徹底歸於圓滿,人皇道修行與仙道多有不同,其不定命星,不辟仙天,主修一顆人皇果,其象征著人皇至高無上的權柄,可主宰眾生生死。
嗡,龍軀舒展,通體流淌仙光,一股至高無上、厚重如山的威壓從火德真龍的身上垂落。
“成了。”
“自贏帝以後,世間又有了一尊人皇。”
感人皇威壓,知曉季羨已經功成,中土群仙激動不已,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火德真龍的目光悄然垂落,其內裡儘是貪婪與暴虐。
吼,張口血盆大口,火德真龍以食牛的姿態瘋狂的吞噬著中土龍氣,沒有絲毫的顧忌,要知道這龍氣乃是萬民之力合天地之力衍生而出的,可以說是大炎皇朝的根基,雖然有諸多妙用,但一旦在短時間內損失過多,種種天災人禍都會隨之衍生。
在尋常時節,大炎皇朝龍氣的調度都是有全麵而細致的規劃的,以保佑皇朝風調雨順,災禍不起,而現在作為人皇的季羨則在摧毀大炎皇朝的根基。
“炎皇,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大炎皇朝屬臣,感受到自身氣數的不斷流失,他們心中滿是震驚和不解,他們不明白季羨為什麼要做這麼,從古至今,豈有一國之主背刺自家國度的事情發生?這何其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