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內,無視了燃燒的火焰,一條拇指粗細的黑眉錦蛇正快速的穿行著,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紅交織的流光突然穿林而至。
心靈示警,嗅到濃鬱的危險氣機,捕捉到那一抹黑紅交織的流光,發出一聲又驚又怒的嘶鳴,再顧不得隱藏行蹤,縮小的體型瞬間恢複正常,盤成蛇陣,周身藤蔓瘋長,形成一層藤甲,黑眉錦蛇將自己保護在其中。
轟,流光墜落,剛猛的勁力炸裂,橫掃周邊,黑眉錦蛇製造的藤甲立刻破碎,不過經此一擋,六耳附加在箭矢上的力量也消散了個七七八八,最終未能破開黑眉錦蛇的鱗甲。
傷勢被牽動,看著自己再次開始淌血的腹部,黑眉錦蛇心中有一股無法抑製的暴虐在,它恨不能將剛剛偷襲它的家夥撕成碎片,它何時這麼憋屈過?
頭顱高昂,鎖定箭矢射來的方向,黑眉錦蛇就要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厲害。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隨著一聲雷霆炸響,心神悸動,它的身形突然僵住了。
抬頭,看著在天空中躥動的赤色雷霆,感受到其中的暴虐力量,黑眉錦蛇瞳孔驟然緊縮,心中有著難以言說的惶恐在彌漫。
雷霆有天威,對於雷霆之力,絕大部分妖物都是比較畏懼的,更不用說是丙火神雷這種以暴虐著稱的雷霆了。
嘶,嘶,嘶,口中發出不安的嘶鳴,黑眉錦蛇想要躲,但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屬於妖物的凶戾爆發,眼中流露出凶狠之色,黑眉錦蛇鼓動妖力,挺直身軀,口吐綠色玄光,正麵迎擊雷霆。
轟隆隆,赤色雷霆貫穿天地,肆意展露天威,那明亮的光華刺破了清晨的朦朧,讓無數人為之閉眼。
而在雷霆之下,黑眉錦蛇如遭酷刑,發出了不似蛇類的苦痛嘶鳴,讓人聞之心寒。
而當雷霆消散,天地重新歸於寧靜的時候,黑眉錦蛇長約二十米、渾身散發出焦糊氣息的身軀重重倒下,已然沒有了生氣,本就身受重傷的它怎麼可能接下張純一這全力一擊的雷霆。
飄然而上,來到已經化作焦土的密林,看著臨死也沒有閉上眼睛,雙眼中滿是不甘的黑眉錦蛇,張純一伸出了手掌。
如同雲煙的赤霞炎湧動,上品法種炎靈的異力流淌,一道尚未消散的妖魂被張純一抓在了手中。
時間尚短,黑眉錦蛇的靈智尚未完全消散,在被張純一抓住之後,其拚命的掙紮起來,本能的抗拒著炎靈法種的力量。
對此,張純一神色淡漠,活著的黑眉錦蛇尚且不是他的對手,更不用說死後剩下的一道妖魂了。
赤色的煙雲翻滾,伴隨著不甘的嘶鳴,黑眉錦蛇眼中的靈動不斷消散,魂軀上逐漸沾染上了絲絲縷縷的火焰。
呼,魂軀完全被赤色的火焰包裹,本質轉化,成為火焰的一部分,黑眉錦蛇的妖魂化作炎靈,臣服在了張純一的麵前。
“相當於三百年左右修為的妖物,折損有點大。”
感受著黑眉錦蛇所化炎靈的氣息,張純一眉頭微皺。
“不過也算合理,畢竟隻是一道妖魂而已,而且炎靈的力量也並非不能提升。”
心中念頭轉動,張純一將黑眉錦蛇所化的炎靈收進了赤火爐中,那裡有一方火獄,恰好適合炎靈生存。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單純一隻相當於三百年修為妖物的炎靈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大用。
當然了,炎靈的強大與否除了與自身有關之外,還與赤煙的強大與否有關,赤煙越強大,炎靈也會跟著變強大。
而隨著黑眉錦蛇被張純一斬殺,綠蛇部落剩餘眾人心中的信仰崩塌,越發顯得不堪一擊。
當天光大亮的時候,這一場奔襲終於落下帷幕,黑甲騎在自身折損二十餘人的情況下,全麵擊潰了綠蛇部落,兩千餘人或被殺,或被俘,無一逃脫,所有嘗試逃走的人都被六耳一一射殺。
迅速打掃完戰場,帶走了一切能帶走的戰利品,卷起大霧,遮掩軍隊的痕跡,張純一帶人迅速撤退,並沒有在綠瑩山多做停留,畢竟這周邊還有其他的野民部落存在。
······
黃昏,殘陽如血。
平安縣城外,一支衣甲染血、麵容上難掩風霜之色,但氣息凶悍,讓人側目的鐵甲精騎緩緩而來。
而最為引人矚目的是那一連串野民俘虜以及那條長約二十米的蛇妖妖軀,雖然已經死去多時,但那縈繞不散的妖氣以及凶威依舊讓人望而生畏,不難想象它活著之時的凶戾。
表明身份,經過驗證,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之下,張純一帶著黑甲精騎進入了平安縣城。
他需要大量的功勳來兌換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些戰果自然無法瞞報,既然如此,乾脆就大大方方的擺出來,徹底樹立起自己的威信。
而作為黑蛇大部的分支,本身還供養著一隻六百年修為妖物的綠蛇部落就這樣被人覆滅了,必然會在野民中掀起不小的波瀾。
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其在外躲躲藏藏,還不如回平安縣城避避風頭,誰也不能肯定,野民中會不會有真正的強者因此出手。
而且在外征戰了這麼長的時間,黑甲騎也需要好好的休整一番。
在人群中,看著跨馬遊街,威風八麵的張純一,孫世佳臉色一片陰沉,捏緊了手中的折扇,手背上青筋畢露。
“又是他。”
收回目光,孫世佳轉身離去。
他幼時有奇遇,曾吞服異果,所以修煉起來速度極快,三十來歲就已經鎖住第五魄,是飽受讚譽的天才,對此,孫世佳雖然麵上不表,但一直引以為傲。
可在遇到張純一之後,他心中的這份驕傲被打破了,在校場上,他被尚洪成擊敗,在當時他雖然生氣,但也並沒有真的太過在意,畢竟他遠比尚洪成年輕,而且在場之人都敗了。
但這個時候張純一出現了,並以碾壓的姿態戰勝了尚洪成,這讓他敏感的心靈受到了刺激,甚至對張純一產生了仇視。
而現在張純一攜大勝歸來,更是讓他心中紮下了一根刺,不拔不痛快,外人或許不清楚,但他自己知道他的極限就是鎖七魄,終生沒有結成神胎的可能。
對他來說,最厭惡的就是張純一這種真正的天才了,更何況他還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