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見過蝠師。”
法壇之上,縮小體型,收斂氣息,看著落下的轎子,宛如寶玉雕琢而成的四翼寒蟬連忙迎了上去,舉手投足間絲毫沒有九千年修為大妖的倨傲。
而就在這個時候,趴在轎子上的老蝙蝠緩緩睜開了雙眼,其目光渾濁、暗淡,顯然距離成為一個瞎子已經不遠。
“到了嗎?”
目光掃過,看到一些模糊的景象,老蝙蝠輕聲的呢喃著。
手握五蝠權杖,老蝙蝠掙紮著站了起來,看到這樣的一幕,四翼寒蟬·寒山想要上前攙扶,但卻被老蝙蝠揮手阻止了。
“我雖然老了,但還能自己走。”
手握拐杖,人立而起,雖然是妖軀,但在這一刻,老蝙蝠卻與人無異。
“蝠師,您不是還在修養嗎?為何此時趕來祭壇?”
看著緩步而行的老蝙蝠,寒山大妖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聽到這話,老蝙蝠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
“聽說你已經召集各山大妖,共議攻伐大離之事,感覺如何?”
看向祭壇的中心,老蝙蝠的話語中滿是平靜。
聽到這話,寒山大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隻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在老蝙蝠的麵前,寒山大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各山妖物的鄙視,不過它也有這樣的資格,作為蟬王親子,它不僅資質出眾,更得到了寒蟬一族的供養,現如今已經具有九千五百年的修為,放眼諸山妖物,無有能與其比擬者。
看到四翼寒蟬如此姿態,得到這樣的答案,老蝙蝠不置可否,隻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歎息。
“說起來如今南荒妖族凋敝也有我一份罪孽。”
“當初你父王與乾陽老道交手,被重創,為了輔助它再次化繭,順利修成金身,我曾走遍各大名山,各借地運百年,若非如此,這些年南荒各妖應該會有更厲害的存在。”
說到這裡,老蝙蝠的臉上露出了人性化的唏噓,既為南荒各妖,也為它自己,借運不是那麼好借的。
“蝠師不必感歎,當初人族來勢洶洶,若非我父王出麵,這南荒早已被人族踐踏,向它們借運百年也是應當。”
看著有些傷懷的蝠師,四翼寒蟬開口寬慰了一句,最起碼在它看來這並沒有什麼。
聽到這話,老蝙蝠搖了搖頭。
“做過的事情我從不後悔,我隻是想告訴你,此時南荒諸妖看似庸碌,但隨著大勢卷起,必有蟄伏之輩乘風而起,你切不可大意。”
語重心長,老蝙蝠叮囑道。
聞言,四翼寒蟬點了點頭,不過心裡並沒有太過在意,不說它自己,它的父親寒蟬王蘇醒在即,這南荒的天注定是它們寒蟬一族的天,其餘妖物都隻能俯首。
收回目光,知道四翼寒蟬並沒有真的聽進去,心裡發出一聲歎息,老蝙蝠沒有再說什麼,徑直走向了祭壇的最高處,在那裡供奉著一隻玉蟬,其周身流淌著淡淡的金光,正是寒蟬王留下的蟬蛻。
“大王蘇醒在即,勾連天地,引動天象變化,現如今正是寒潮湧動之時,我欲借此天時,為大王出關準備一份賀禮。”
步步登高,乾癟而佝僂的身軀好似充氣一樣膨脹,在這一刻,老蝙蝠回答了四翼寒蟬最先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