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福地,四靈聚首,光輝燦爛,有延年之氣彌漫。
為慶賀莊元脫困,一場小小的宴會在這裡召開,來的人並不多,隻有白止凝,張成法以及龍虎山客卿聶人雄。
作為龍虎山客卿,這些年聶人雄的修為增進了不少,已經成就偽仙,正在打磨自身,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叩開仙門,其以釀酒和劍道聞名,外人尊稱其為酒劍仙。
“聶道友,聽聞你在天外戰場曾以一手禦劍術殺的群妖喪膽,當真讓我詫異,隻可惜未能一見。”
看向聶人雄,莊元的臉上少見的露出了一絲好奇。
他與聶人雄曾一起在鬼物手中死裡逃生,私交一直甚好,說起話來倒沒有太多顧忌,在他的印象中聶人雄的劍術隻能說是一般,最擅長的應該是釀酒和陣法,卻不想這些年過去,聶人雄竟然以劍道闖出了名頭。
聽到這話,知道內情的白止凝與張成法儘皆笑而不語。
看到這樣的一幕,聶人雄長滿絡腮胡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劍術他確實會一些,但並不多。
“莊道友就不要取笑我了,這酒劍仙之名隻不過是一個玩笑而已,我能從天外戰場殺出來靠的實際上是它。”
言語著,聶人雄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酒葫蘆,在酒葫蘆打開的那一瞬間,有一股碧綠色的酒液從葫蘆中跑出,酒的馨香和劍的凜冽在這一刻籠罩整個小院,隻見那碧綠酒液竟然化作了一把飛劍,其似乎喝的儘興了,催發劍氣,就要在莊元的洞府內一展鋒芒,好在關鍵時刻聶人雄製止了它。
看到這樣的一幕,莊元目光微動。
“酒液化妖,當真少見。”
打量著碧綠飛劍,莊元麵露異色,雖然說百類皆可成妖,但酒水成妖當真是少見,而見此,聶人雄也訴說起過往。
當初南荒妖禍爆發,聶人雄因為以釀酒聞名,所以並沒有直接踏上戰場,但居安思危,聶人雄知道這場災禍波及整個中土,而人族又處於劣勢,他縱然有龍虎山庇護,也難免要去戰場上走一遭,而他自身也不是那種苟且偷生之輩。
隻可惜他本身並不擅長殺伐,為了增強自身戰力,他決定釀造古方中的仙釀·劍心酒,此酒玄妙,一旦喝下,修士就能在短時間內擁有一顆通明劍心,讓劍術通玄。
在耗費了諸多心血之後,聶人雄失敗了但也成功了,他的修為終究差了一些,釀造劍心酒最後的一步出了差錯,導致釀造失敗,但這失敗的酒液並沒有化作飛灰,而是成為了一隻特殊的妖物。
“這也是你的機緣,隻是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醉劍這樣的道種,喝得越多,醉的越厲害,劍術越是高明,當真神異,怪不得彆人會稱你為酒劍仙。”
看著聶人雄,莊元的臉上滿是笑意。
這劍心酒化妖確實神異,但它本身並不擅長殺伐,就算醉酒狀態下也隻是空有境界,唯有與聶人雄相合才能真正展現戰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每逢大戰,為了儘可能發揮出強大的力量,聶人雄必然將自己喝的酩酊大醉,然後單人獨劍,斬滅群妖,浴血而歸,酒劍仙之名由此而來。
聽到這話,托著酒葫蘆,聶人雄默然,雖然劍術全靠喝酒,有些名不副實,但他心中更多的是慶幸,若沒有這隻劍心酒妖他未必能從殘酷的天外戰場活下來,這一次妖禍,龍虎山弟子隕落的不在少數。
“確實是我的機緣。”
心有所感,聶人雄發出了一聲輕歎。
見此,莊元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端起了酒杯。
酒過三巡,四人從個人小事說到天下大事,對於未來,多有幾分茫然,大劫將起,整個道門都為之而動,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這個紀元天地複蘇,造化頻出,是修士問道長生最好的時代,但隨之而來的劫數不斷爆發,妖魔鬼怪儘皆出現,這同樣是世間萬靈最壞的時代,身處其中,就算是仙神也隻能隨波逐流。
“大劫將起,我有見天地之法,參玄悟道,或可助你們一臂之力。”
“且與我同誦黃庭。”
放下酒杯,滿臉肅然,莊元開始講法。
玄音回響,群星倒映,一點凰,百劫虎,千秋龍,萬壽龜四隻妖皇有感,紛紛仰天咆孝,以身合星辰,演化天地四時。
下一個瞬間,道韻彙聚,莊元再化不老天鬆。
見天地此法重意不重形,有莊元親自示範,被這一股意境感染,白止凝、張成法、聶人雄三人自發誦念黃庭經,隱隱有所領悟。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莊元的傳法之音消散,此時此刻白止凝化作了一朵曼珠沙華,紅豔似火,張成法則化作了一尊石人,無聲無息,不動不搖,好似失去了生命。
唯有聶人雄眉頭緊皺,蠟黃的國字臉上滿是汗珠,如墜夢魔。
看到這樣的一幕,莊元眉頭微皺。
“醒來!”
口吐雷音,莊元強行將聶人雄喚醒。
睜開眼,聶人雄眼中滿是驚駭,好似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過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多謝道友傳法,隻是我資質駑鈍,卻讓道友白費心了。”
心中滿是苦澀,聶人雄向莊元行禮致謝。
聞言,莊元擺了擺手。
“此法修持在於契合自然,一次不成實屬尋常,我這師妹和師弟雖然天資縱橫,但能一次入門更多還是因為他們常誦黃庭,厚積薄發,你不必妄自菲薄。”
“隻需常誦黃庭,不驕不躁,你修成見天地之法也就是時間問題而已,另外宗門內有一奇地名曰·枉死河,對於錘煉道心頗有成效,你可入內走一遭,若能於河中一月不動,再修此法當有奇效。”
看著聶人雄,莊元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聽到這話,聶人雄雖然知道這多是寬慰之語,但心中的苦澀還是消散了不少。
“多謝道友提點。”
躬身行禮,聶人雄再次表達自己的感謝。
而在聶人雄離開之後,莊元發出了一聲輕歎,對於聶人雄最後能否修成見天地他心中並無把握,修持此法的要求實際上並不低,它的低隻是相對法天象地而言。
張成法和白止凝之所以能順利修成除了他們常誦黃庭,有著足夠的基礎外更是因為他們都是天驕,張成法是天生的天驕,而白止凝則是後天蛻變來的天驕,時至今日,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要靠折壽之法修行的小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