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妖道!
元府,一氣化天地,萬象不定,春夏秋冬四季在這裡輪回上演,永無休止。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冬季降臨,天空中落下鵝毛大雪,為萬物披上一層銀裝,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聲輕歎悄然響起。
“冬日臨,生機藏,萬物肅殺,我卻還是更喜歡春天一些。”
雙眸睜開,沉寂了漫長時光的張純一悄然恢複了清醒,而隨著他的一聲輕歎傳出,萬物凝滯,然後漫天大雪化作虛無,生機勃發,萬物迎春。
看到這樣的一幕,張純一心中並沒有感到任何的驚奇,這元府乃是氣道的彰顯之地,萬物皆由氣化,這裡的山河、草木,所有的物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真實的,和外界彆無二致,但它們的穩固程度卻遠遠不如外界。
在外界一顆石子的誕生雖然是氣的變化,但其一旦形成,再想變回去可就難了,這種變化乃天地之工,造化之妙,過程近乎不可逆,強行為之,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湮滅,但在這裡卻不一樣,物質存在形態極其不穩定,物質與氣之間轉化自如,大好河山隨時都有可能坍塌,重新化作虛無縹緲的氣。
而這也是這段時間在那顆石子上看到的東西,對於氣道,他雖然沒有真正修行過,可實際上並不陌生。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元府會自然牽動我的心神,這元府的存在形式和我當初登臨真仙,練就金丹何其相似。”
再看元府天地如看自身,張純一心中生出了明悟。
太上丹經中記載了一種很特殊的仙丹·道源金丹,透過這一枚仙丹,張純一悟出了自己的金丹之道,後來以陰陽二氣剪開天辟地,在福地將生未生之際采周天之氣,練就一顆金丹,內藏天地,蘊生萬物。
而這個過程中真正蘊含的實際上就是萬氣化物之妙,同時這也是元府最為玄妙的地方,萬氣生萬物,一氣化天地。
“不過表象雖然一致,但元府物質與真正的大天地物質還是有著根本的不同,元府物質缺乏道痕支撐,更像是有形無神的空殼。”
攤開手掌,看著手掌的石子由實化虛,由有化無,張純一捕捉到了元府天地與外界的不同。
“氣道由來已久,開天之初就已經誕生,但世間卻極少有人修行此道,甚至連夢道都不如,其一是因為氣道在外界的存在形式過於隱晦,其雖無處不在,但卻隱藏在萬物之下,其二則是因為單純的氣道過於平凡。”
“就好似眼前這片山河,其看似偉岸,實則脆弱不堪,好似是沙子堆砌而成的堡壘,不要說是我了,就是隨便一個陰神修士都可將其摧毀。”
細細感悟著氣道的玄妙,張純一明白了太玄界氣道不顯的根本原因。
萬物皆由氣生,這並沒有錯,但真正讓萬物產生種種玄奇的根本原因卻在於天地萬道,那些神妙的靈氣、仙氣已經不再是最純粹的氣,它們內裡蘊含著的實際上是天地之妙,氣僅僅隻是承載者。
“氣道很平凡,單修此道前期毫無護道之力,就算大成,論威能也遠不如他道,唯有修得圓滿才有大神通,但這太難了,不過不可否認的是氣道同樣很玄奇,因為其可包容森羅萬象,無論是哪一道都可以與氣道完美交融,其是最完美的載體和潤滑劑,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一念起而萬念生,在這一刻,諸般想法在張純一的腦海中浮現,隱隱讓他看到了某種可能,隻不過其對於氣道的認知還不夠全麵,所以看的很是模糊。
“此地與我有緣!”
心神振奮,知曉這一次並沒有來錯,張純一身形一晃,不再停留,直入元府深處。
在這個過程中張純一遇到了不少麻煩,不過都被其一一解決,而就在張純一靠近元府核心的時候,元府有深處有異動。
轟隆隆,天地轟鳴,萬氣暴走,自元府深處而始,恐怖的浪潮席卷而出。
“這是元氣浪潮?”
心生感應,法眼映照,看著那席卷而來的浪潮,張純一眉頭微皺。
這浪潮由元氣所化,蘊含氣道玄妙,卷起之時遮天蔽日,宛如大海中升起的巨浪,無可匹敵,橫推一切,所過之處,萬物歸虛,儘皆化作虛無縹緲的氣,這是氣道偉力的彰顯,一旦落入其中,就算是天仙也討不了好,弄不好還有可能被湮滅了法身。
“有些麻煩,這浪潮一重接著一重,無有止境,乃是滌蕩元府,再造世界之用,以我現在的實力若是硬抗,最終恐怕會被生生消磨乾淨。”
看穿元氣浪潮的跟腳,張純一心中不斷思考著對策,此時最好的辦法實際上是暫避鋒芒,退出元府,等待時機,但這一退之後要等多久就不確定了。
“隻能嘗試一下了。”
看著不斷靠近的元氣浪潮,沉思片刻,張純一心中有了決定。
“煉!”
神通運轉,張純一強煉萬氣,而後血肉衍生,根骨再造,其原本虛幻的神念之體竟然在由虛化實,化作真正的肉身。
萬物由氣而成,生靈肉身同樣不例外,理論上修士可以煉化萬物,再造肉身,但這也僅僅隻是理論而已,肉身玄妙,不知蘊含萬氣多少種變化,甚至每個人都還有細微的不同,想要再造一具貼合的肉身又豈有那麼容易?不過這對張純一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下一個瞬間,元氣浪潮席卷而來,張純一的身影被淹沒,在這元氣浪潮之下,其剛剛衍生的肉身開始分崩離析,由實化虛,複歸氣道本質,不過每當肉身即將崩潰的時候,張純一就會再煉萬氣,進行修複,如此幾番,不知過了多久,借助肉身深藏神念,張純一終於渡過了元氣浪潮。
“當真是白茫茫一片啊。”
脫劫而出,入眼儘是茫然,張純一不由搖了搖頭,此時萬物俱滅,留下的隻有白茫茫一片氣海,除了氣之外再無他物。
“如此也好,省了我不少麻煩。”
眼前儘是坦途,再無阻礙,張純一直入元府深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