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滿是顏色廣告和口水的臟兮兮的地板上,爬著一個【人】!
是的,就是爬著!
因為這個人的雙手雙腳都像是爬行動物般著地,但不是脊椎朝天,而是肚皮朝天,腦袋仰麵朝天,一張病態笑著的臉,直勾勾盯著上麵的貓眼,與貓眼那一頭的方休對視上了。
“窩巢!媽的!”
方休渾身一顫,條件反射後退,撞在了櫃子上。
他的牙齒有些打顫,手掌更用力地攥緊鐵棍,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嘴唇因為恐懼而不斷顫抖。
“媽的,外麵那是什麼怪物!?”
方休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又看向貓眼。
這次那個爬著的【人】不再爬著,而是像狗一樣直起身子,肚皮貼著房門,雙手雙腳扭曲地折在身後,像是被人用繩子反方向折斷並拴住,而那張病態笑著的臉,就直愣愣貼在貓眼上,一雙純黑色的詭異眼睛滴溜溜地透過貓眼往裡麵看。
當看到方休再次出現在貓眼裡,並且與自己對視時,病態笑男的嘴角以誇張的弧度裂了起來,發出一道尖銳古怪的沙啞聲音。
“看到你嘍。”
“真的看到你嘍!”
方休受驚大喊一聲,猛地後撤步撞在櫃子上,差點把骨頭都撞斷,但他已經顧不得恐懼,因為房門已經傳來瘋狂的撞擊聲,脆弱的木門搖搖欲墜,灰塵四起,仿佛下一秒外麵的【人】就會破門而入。
方休的嘴唇瘋狂顫抖。
他呆了兩三秒,隨後瘋了般掏出電話。
沒有打給巡監局,而是打給了一個陌生號碼。
這個號碼,是秦絕斬殺餓死詭以後,隨手留給小男孩的。
當時被方休連哄帶騙地從小男孩嘴裡問了出來。
“喂,哪位?”
電話裡傳來冷若冰霜的男聲。
方休感覺四周的空氣都寒涼了不少。
仿佛電話那端是陰曹地府,是酆都閻羅!
“我,我是方休。”方休顫抖著說:“哥,大哥,求你,能不能求你救救我,有個瘋子想要進我家,他,他在撞門!他,他不是人!他是個怪物......”
“停。”
方休顫抖著閉嘴。
隨後那端傳來讓方休絕望的話。
“在這病入膏肓的世界,我沒義務救你。”
方休絕望了,捂著電話的手瘋狂顫抖。
胳膊上花花綠綠的紋身,跟著皮膚也在顫抖,失去了往日固有的威風,像是個脫去鎧甲的跳梁小醜。
沒義務救我。
是啊,陌生人哪有義務救我。
哪怕他是,老秦家的子嗣秦絕。
方休咬著嘴唇,不知不覺又已經鮮血淋漓。
旁邊那瘋狂的撞門聲,一聲聲【我看到你嘍】,灰塵彌漫中搖搖欲墜的木門,都在瘋狂摧毀著方休的精神防線,不知不覺,這個一米八的男人竟然淚流滿麵,眼淚不爭氣地滾滾流下。
但是電話裡又傳出第二句話。
“門還沒破?”
方休下意識道:“嗯!”
“你家是什麼門?”
“老,老出租屋,木,木門,不值錢。”
方休說得結結巴巴。
“那還害怕什麼?隨便拿什麼東西乾它。”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些不耐煩:“一個連破門都需要時間的垃圾玩意,你怕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