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說起,必有主意。來,說吧,我聽戴相的安排!”
黛玉和探春在後頭,對視了一眼,抿嘴悄笑。
在太後娘娘跟前耍心眼兒,那可不正是班門弄斧?
戴權卻多年練就的了臉皮厚,竟然麵不改色地再度彎腰,恭聲道:
“您又調侃老奴。
“老奴不過是想著,如今太後疼女兒。義敏縣主又是江寧的祖籍,不如就請太後……”
“嗯,我也正要跟太上說。”太後打斷他,自己轉向太上,“前兒我就跟兩個丫頭吹過牛了,說金陵的飲食不輸蘇州。既然來了,必要帶她們去見識見識才好。
“你查看堤防是公務,我還緊緊跟著不像話。
“不如我就帶著她兩個去江寧吧。織造衙門的那個小園子就不錯,我們就住那裡。”
太上滿意地點頭:“好!好好好!”
太後哼了一聲,用了低低的、隻有太上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好歹也當太後了,你就看得我那麼不會顧全大局的?”
太上含笑不語,隻是悄悄地又拉住她的手。
黛玉在眾人身後,輕輕地鬆了口氣。
好在不用她再花心思爭取去江寧的機會了。
由船而車,眾人直奔江寧。
應天府和江寧縣都接到了通知,忙忙接到了縣界之外。
太後一眼看見應天府,忽然一皺眉,回頭問黛玉:“你那個什麼鬼西席,起複後是不是就在應天府?”
黛玉詫異地看她:“您是怎麼知道的?”
“海船上沒什麼事兒,小孟跟我閒聊念叨的。”
太後解釋了一句,轉向有些膽寒的應天府時便換了表情,冷冷地說道,
“行了,我去江寧,你好生跟著太上辦差,不用你伺候我!”
應天府唯唯退下。
太上意外地看了太後一眼,失笑道:“你怎麼還遷怒現任呢?他與那賈某又沒有關係。”
太後氣哼哼的:“我聽見應天就不高興!”
馬上看向旁邊另一個畢恭畢敬低頭安靜站著的人:“你是江寧縣?”
“是,臣江寧代知縣曹諭,今科進士,剛上任半月有餘。”
年輕人雖然低著頭,但是聲音清朗好聽。太後一聽就高了興,笑道:“聽口音,你是京城人?”
“是。家兄吏部曹諷。”提到長兄,曹諭的聲音溫和了一瞬。
太後的眉梢挑起,忽然又皺了眉,想了半天,回頭問探春:“咱們是不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探春上前半步,悄聲道:“那個跟著北王欺負昭慶姐姐的官兒,被抓了就攀咬人的,說此人才是北王心腹。”
太上也聽見了這一句,眉心一皺,目光微冷,看向戴權:“他之前在哪裡,因何功績轉任江寧?”
竟然連本人都不再問了。
戴權笑了笑,上前一步道:“曹諭,字匡如,今科二甲末名。
“原任丹陽縣尉。因博聞強識,本次水患屢立奇功。
“北王原想請封揚州府通判,奏疏都寫好了。是他自己說,再有功績,也不能違了規矩越級提升。
“恰巧江寧縣過失免職,這才提了他來代任。”
太上聽了這話,仍舊冷冰冰的看著曹諭的頭頂,厲聲問道:“都來了半個多月了,江寧事務可理順了?”
曹諭低頭:“檔案卷宗都看完了,吏員熟悉了一半。尚算不得完全理順。”
眾人登時都吃了一驚!
半個多月,檔案卷宗,都,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