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敦誠王妃,帶了三分厭棄,冷笑道:“當著那麼多人,把通宜想當年欺淩官眷、窺伺聖蹤、妄圖乾政的舊事都掀出來,便能抵消你和你女兒泄露禁中語的罪過麼?!
“蠢婦!”
轉頭朝著程倩喝道:“掌嘴二十!”
敦誠王妃頓時色變:“太後!今朝乃是元日,慣例是不罰人的!”
“王嬸,您乖乖受了罰罷。
“否則,鬨出這麼大的事兒來,您母女兩個還能半根頭發絲都不損地走出延嘉殿——
“您算算,等話傳到太上和陛下耳朵裡,您、安昌姐姐,還有敦誠王叔他們,會是個什麼下場!?”
鴻昌一邊吃果子,一邊含含糊糊地提點。
安昌終於聰明一回,忙搶在她母親開口前跪了下去:“太後娘娘在上,是安昌怯懦,才惹下這樣的禍事。
“我母親雖有失察、失教之罪,卻都因我沒骨氣才至於此。
“求太後娘娘,安昌願意替母親受罰!”
太後看著她的目光便緩和了三分:“還知道孝順,還不算太沒救。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一片孝心。你母親那二十巴掌,分你一半。”
手一抬,指向敦誠王妃:“打!不得惜力!”
敦誠王妃臉色灰敗地跪了下去,咬著牙閉著眼仰著頭,生生地挨了十個嘴巴。
“賜幕籬。”
太後眼都不抬,看都不看這狼狽的母女兩個,隻管又去碟子裡翻找,挑好看的點心果子,笑著遞給鴻昌。
敦誠王妃和安昌縣主母女互相攙扶著出了延嘉殿,每人一頂幕籬,紅腫的臉被遮得嚴嚴實實。
安昌疼得眼淚汪汪:“母親,太後怎麼這樣欺負人?
“通宜姑姑這樣瞎打聽,她如何不罰?壽昌這樣不知羞,她為什麼不訓斥?
“怎麼就對著我們兩個,這樣厲害?!”
敦誠王妃自嘲一笑:“那自然是因為你和你父親跟太上一個姓兒,她是咱們正經長輩,有管教的義務。
“今兒你娘挨的這巴掌,與其說是打我,不如說是打你父王的!
“昨兒正殿那情景,你和你父王,半點忙都幫不上!
“不僅如此,今兒你還添了亂。
“太後這是在警告你父王,讓他約束管教好自己的妻子兒女,儘一個宗室親王當儘的職責。”
安昌眼淚掉下來,流過臉龐,疼得嘶哈一聲,委屈道:“難道通宜姑姑不也姓司徒的?!”.
“她既嫁了人,就是外人。”敦誠王妃聲音寒冷,“何況這種人,除了丟一丟皇家的臉,蠢些又有何妨?
“等攢夠了罪名,直接趕出京城便是。
“太上舍不得,陛下可完全不會!”
安昌迷茫起來:“通宜姑姑不就是想知道事情後續,想給壽昌尋個好婆家麼?這還能有什麼罪名?”
“嗬嗬!”敦誠王妃冷笑一聲,看看左近無人,低聲教導女兒,“她替罪臣打探案情,這罪名還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