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應該是川菜中的水煮牛肉吧?”
“您是個懂行的。”餘連真心實意地誇了一句。
“可是,這麼薄?”
“是的,雖然是叫水煮,但這道菜最上等的做法,可是要用滾油把牛肉燙熟哦!”
派裡斯元帥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將牛肉放進了嘴裡。
當然,這不是美食番世界觀,所以不會有流淚暴衣發喵騷之類仿佛吃了春喵藥的反應,但餘連依然能感受到,老人的精神似乎已經被注滿了幸福感。
大餐已經結束之後,老爺子明顯還不準備走,一副興致勃勃還想要扭著餘連廢的樣子。
餘連無奈,總不能真趕人家走吧,便隻能找了一個靠窗的地方,又泡了一壺清茶請老爺,開始陪老爺子下起棋來。反正,這種事他在藍天鵝上是做習慣了,倒是一點都不陌生。
此時此刻,蓉下樓和釜街也恢複了往日的熱鬨,客來客往,人流如織,熱火朝天。
老爺子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一手握著茶杯一手拿著棋子,眯著眼睛搖頭晃腦。要不是他過個幾分鐘還總是會下上一步的,餘連說不定都覺得他已經睡著了。
“昨天,凱斯在國會總算是爭取到了大家的支持,西尾星係戰役的性質也算是定性了。所有戰死士兵們,都有國葬、勳章和豐厚的撫恤。另外,立功者將根據功勞獲得相應的勳章,所有參戰將士也將得到戰爭紀念獎章。”
隻不過,國會趁機要求國防委員會和軍令本部收回所有的“主動自衛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老爺子也並不準備說。
”總算,是沒有讓十八年前的新巴黎的悲劇又重演呢!”老元帥歎息了一聲,卻想到了餘連的身世,趕緊道歉:“抱歉,人老了,就是會開始說糊塗話呢。”
餘連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他有點疑惑的是,所謂的“悲劇”又是從何說起呢?他的母親是戰死沙場的,但軍方還是給足了撫恤金和各種榮譽的。在那次事件中,所有戰死人員不都是這個待遇嗎?
“我說的是敏奇森中將。上個星期我才見過他。十八年時間,對人的改變的也真夠大的那時候的他,可是個很意氣風發,勇冠三軍,渾身仿佛都充滿了用不完精力的猛將啊!可現在,倒,有點像是個生意人了。”老元帥花了半天才總算是找到了一個還算正麵的評價。看樣子,那個“森中將”現在的形象,對他的衝擊還挺大的。
餘連將頭埋了下去以掩蓋住自己的眼神。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時候聽到這個名字。然而,他依然用平穩冷靜得讓自己都驚訝的聲音,平靜地道:“哦,他出現了啊?森中將,我記得在新巴黎事件之後,他就失蹤了?”
“是的,我們最開始以為他是不敢承擔責任,自己叛逃了。他和華倫斯坦號上所有的艦員,都被視為了叛逃者可現在才知道,其實他們都戰鬥到了最後一刻,直到彈儘糧絕才被迫投降。森中將被掠奪者關押了好幾年,總算才僥幸逃了出來。那時候,和他一起被關押的我軍將士,也就隻剩下他最後一人了。可是才逃出來,便被帝國以掠奪者奸細的嫌疑關押了。一直到最近,我們才得到了他的消息!”
“這不就相當於帝國無禮扣押我們的將軍嗎?”餘連已經做完了表情管理,抬起了頭來,感同身受地歎息了一聲。
“帝國方麵表示一切都是誤會,同意補償森中將所有的精神損失,出了一大筆錢。然後,又表示說,為了對抗掠奪者,小心一點也是無可厚非的,希望我們能夠理解真遺憾,這麼一個名將種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吧。”
“帝國是不是還表示說,一切都是掠奪者的錯。現在悲劇已經釀成了,希望我方能妥善地安排。不能讓不屈的英雄流血之後又流淚?”餘連冷笑道。
元帥也冷笑了一聲,隻是多少有點無奈。
“可是,他現在回來,也沒什麼位置了吧?”
“是啊,雖然名譽得到了恢複,補發了勳章和十幾年所有的薪水,以後每年還有一份將軍的年薪,但確實沒什麼可以安置的職位了。他已經申請了退役,說是想要為他這樣的退伍老兵做點事情,決定組建一個慈善互助組織什麼的。希望能得到我的幫助。所以,大後天,他準備在霧都搞個聚會。邀請了我,格雷羅元帥,哦,還有一些政商名人。”
餘連縮在桌子下麵的拳頭暗暗地捏緊了,表麵卻在微笑:“這是好事啊!”
“餘連,我之所以告訴你,是希望你能理解十八年的新巴黎事件,並不是森中將的責任。”
“放心吧。我不會怪罪他的。如果那個互助組織能辦起來,我也挺願意去做點力所能及的事的。”餘連露出了釋然的笑,一副早已經放下了的樣子。
是啊!新巴黎事件的始末和真相我早就知道了,當然不會因此怪罪他。
隻是,我想要弄死他,是因為彆的原因啊!
理論上在後年才會發生的“七二六事件”的主謀,這麼快就現身了?那就早點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