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又看了看自己身旁,得意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苦惱:“我的副駕駛和機械師昏厥了,大約是因為剛才的視覺衝擊過於強烈。不過這並不算什麼,如果我都完了,就彆指望副駕駛能把船撈出去了。”
艦隊眾人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有道理。現在,這個天樞星係雖然已經聚集了五十多艘戰艦和近四萬人,但還真找不到比這位年輕的羅曼諾娃少校更優秀的駕駛員了。
“我的炮手雖然沒有昏,但差點……喂喂喂,不要吐啊!所以,諸位已經看到問題了吧?如果按原定計劃,在艦船忽然停止的瞬間,我們必須精準地進行投彈。我需要一位在這種時候還能保證冷靜和高效的炮手。”
艦橋上的大家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鄧正清便舉起了手。
“哦,毛遂自薦嗎?”巴讚準將眼中閃過了讚許,但還是道:“我知道你有這能力,但我不批準。霞光號的司令部也確實需要你。”
確實,鄧正清當初在做軍校時,模擬投彈訓練的時候,拿到的是a+成績,而且實習和服役期間也客串了好幾次炮術長。不過,巴讚準將卻覺得,這孩子是個極好的參謀和副官人選,必要時候甚至還需要接管艦船指揮。這樣的人才,去當炮手好像是有點屈才了。
“不,下官推薦綠蔭號巡洋艦的二副兼炮術長威廉·班納少校。”
確實,他們獅心會的小夥伴們,其實在操炮和投彈方麵最有天賦的,其實並非鄧正清或維恩,而是威廉·班納。畢竟這家夥局的軍校專業也是工程指揮和裝備控製。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材高大卻天賦異稟,明明不是靈能者,但極限過載訓練的記錄卻是11.8g,妥妥已經是王牌飛行員的標準了。這種人才,確實是最適合這種工作的。
巴讚準將點頭表示準了。
鄧正清想了一想,又準備補充點什麼,卻聽旁邊的“泰阿”補充道:“既然如此,我也一起去吧。”
她對大家解釋道:“我雖然不懂開船和打炮,但若是我在現場,總是能想辦法穩定住炮手和艦船小姐的狀態。在關鍵時候,或許還能引導一下命中!放心吧,閣下,我雖然不是軍人,但一定會聽從艦長女士,還有您的命令的。”
巴讚準將不由得自嘲地想到,她明明一個四環靈能者,要是真的是現役軍人,這裡到底是誰站著誰坐著可就說不清楚了。
不過,這位平時懶散得像隻貓的白家大小姐,在這時候卻確實表現出了相當明顯的決然和果斷,銳利得仿佛一柄剛鍛好的利劍。
作為此次行動的指揮官,巴讚準將在沉吟片刻之後,點頭批準。
沒辦法,這一次作戰計劃,和老將過往經曆過的所有戰鬥都是不一樣的。大家的容錯率確實很低,便隻能要求所有的人都恪儘職守。或者說,所有人都要超額完成任務了。
根據季諾夫教授的計zhuan)算告),這頭隱藏在氣態巨行星之中的巨大怪獸,可是一個質量達到了七千萬兆噸的龐然巨物,比起目前已知最大的利維坦巨獸還要龐大許多。
即便是以現在威力最大的反物質魚雷,也不可能真的對其完成一擊必殺。
巴讚準將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老海員,也依舊是被這個數字給大大地嚇了一大跳。
如果換成是彆人,巴讚將軍一定會覺得是有人囈語,但季諾夫教授卻是全共同體最頂級的科學家之一。他老人家既然如此篤定,說不定便真的是有問題吧?大概……
再仔細想想,在這個宏偉的宇宙中,在矮行星中產卵,想著吞噬行星的噬星者都存在。那麼,在氣態巨行星中孕育膨脹,然後吸收恒星成長的家夥,好像也是挺合理的了。
總之,在決定麵對現實問題之後,巴讚準將自然也就開始考慮如何解決現實問題了。
首先,藍星共同體最早進行設計的反物質武器,是同瑉蘭、切爾克以及托倫等四國一起合作開發的。其戰鬥部設計是采用的是最傳統的設計,利用強力磁場來“囚禁”通過粒子加速產生的反物質材料。然而不幸的是,這其實隻能算是第一代反物質武器的理念。遠遠還沒有到了實戰的地步。
可實際上,帝國在晴空級巡洋艦上裝備的空間泡機雷,便已經到了第二代。采用的是加速器陣列的巧妙構成設計,能夠在戰鬥部中構成的強磁場中不斷產生正電子或反質子。這樣一來,隻要不用遠程控製器閉合戰鬥部中的強磁場,便不會讓反物質材料引爆。安全係數和威力便都大大地增強了。
當然了,托其實“並不存在的遠岸星雲之戰”的福,藍星共同體就這樣彎道超車,提前掌握了反物質武器的實戰化。
可是,就算是實戰化的第二代反物質魚雷,這種隻要一發就有可能把主力艦重創的強大武器,也不可能輕易地抹掉了一頭行星規模的超級巨獸。
季諾夫教授和他的學生們曾經詢問過某個不好向外人道明的灰女士,詢問武器方麵能否有改進的可能性,卻隻得到了一個“禁止事項”的答複。
隨後,她又如此道:“你們不是說過,啟明者先輩隻會給你們能克服得了的問題嗎?我可是已經把植星者的生體信息都給你你們了。現在就在等著看看,你們怎麼克服呢。”
“您的意思是說,以我們現有的反物質魚雷,是可能對那頭巨獸形成致命打擊的?”艾森覺得自己似乎是把握到了盲點。
“你們就算還隻能用熱核武器,也是能做到的。無非是犧牲和成功率的問題罷了。”灰女士這次倒是沒有故弄玄虛了。
三個年輕的技術宅一時間都有些恍惚,但季諾夫教授卻笑道:“若果真如此,那這可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於是,他在整整噸了一打伏特加,又拖著艾森等技術宅三人組,以及科考隊所有人員加班加點攻關了四天三夜之後,便總算是在植星者的身體上標注出了幾個重要的攻擊點。
“說白了,我們並不是準備擊毀它,而是破壞它的身體機能,讓它最終被恒星的重力捕獲。最後,到底是它吃掉天樞,還是天樞吞掉它,便看我們這幾次攻擊能否奏效了。”季諾夫教授對大家解釋道。
再然後,艾森拿著計算出來的報告拿給某不能露麵的女士看,卻得到了很讓人浮想聯翩的回應。
“真有趣。嗬嗬嗬,所以……大家,想試就去試試吧。”
“……我其實希望您能告訴我,這其中的成功率到底有多少的。”
“還是那句話,想試就去試試。其餘的,就是禁止事項咯。”她笑吟吟地如此回答:“提前知道答案,並不能讓你們的學業進步。就像是幼兒園的熊孩子提前拿到了大人的玩具,說不定會把自己燒到呢。”
前半句艾森表示理解,後半句就很讓自己浮想聯翩了:“您指的是……”
“時代在見證。”灰女士如此道,然後就此在艾森麵前消失無蹤。
艾森和他的小夥伴們還是覺得懸吊吊的,季諾夫教授卻已經信心滿滿地把計算結果報了上去。他告訴年輕的技術宅們:“如果過程沒有問題,結論就沒有問題。科學家首先必須要有自信。”
事實證明,巴讚準將雖然不是什麼名校出生的精英官僚組,但對知識還是相當尊重的。現在,季諾夫教授和他的科學團隊們已經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便輪到他來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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