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一次來,他都會發現,那件東西的出售地點出現變動。
此物名為雀尾蝦珠,其實是一種名為雀尾螳螂蝦的凶獸,凝聚出來的妖丹。
妖丹對普通漁農來說,甚至是對大多數修仙者來說,用處都不大。隻有海妖,可以通過煉化和磨滅妖丹來進行煉體。
張良不知道葉清靈要這妖丹乾什麼,但此物非常稀少,整個坊市,隻有五處售賣。
其中之一,便是靈仙樓。
靈仙樓出售這個倒是說得過去,因為清風島附近的特產,它都有。
這雀尾螳螂蝦雖說稀少,但張良倒也見到有人捕獲過,所以靈仙樓有,他並不意外。
除靈仙樓之外,總共有四人在售賣此物。
其中,有人專賣凶靈蟲,附帶出售妖丹。
還有人,出售各色丹藥材料,各種海藻,海葵,甚至螺粉,貝碎都賣,其中恰好有這妖丹。
還有一人,出售的乃是雜貨,從丹藥,到武器,再到功法符籙全都有,也帶賣一些妖丹,不過這妖丹是和一些看起來十分華麗的珍珠放在一起的。若不是張良觀察得細致,倒也分辨不出。
最後一人,是個製符師,他的攤位上擺了少許妖丹。但這些妖丹,都是用來碾碎,入墨,製符的。
張良相信,當下自己發現的這五枚雀尾蝦珠,全都被人監控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葉清靈最後給了一張符紙的原因。
那張符紙,名為幻形符,據葉清靈說,此物隻是一階上品符籙,但卻具有李代桃僵,偷天換日之能。
說直白點,就是可以幻化成某物的形態,臨時取代它。但說到底,這隻是一種障眼法,稍微觀察仔細點,或者幻化時間稍長,便會被發現。
所以,一旦張良成功,留給他的時間,其實也就不多了。
無論是易容術,還是水遁秘術,其實都是給張良這時候用的。一旦得手,能不能跑掉,也全靠賭。
張良清楚,釣魚是容易脫鉤的,很多時候,魚餌被吃了,但鉤子還在。所以他如果沒跑掉,在坊市就被擒獲,那便算任務失敗。而葉清靈,肯定也有應對這個失敗的對策。
但是,如果自己跑掉了,並真的甩開了所有人,那自己這魚餌就太能跑了,也是任務失敗,起不到釣魚的作用。
這,便是張良最危險的地方。
他既要跑得掉,又不能真跑掉。雖然拗口,但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這是作為魚餌的自我認知。
要不然,怎麼說這是賭呢,賭的就是命,可張良偏偏最不喜歡賭命。
最終,張良選擇了那個賣雜貨的攤位。
之所以選擇這個攤位,自然是因為這個攤位賣的東西太雜了。
張良特意等有人到攤位上挑挑揀揀時,他才上前,並直接拿起了一張符籙。
此時,攤主笑道:“兩位道友,我這裡樣樣精品,走的是量,靠的是名聲,不走高價宰客。兩位可看好了什麼?”
張良挑著一張問道:“這符籙可有助修行?”
攤主輕笑一聲:“那是自然,清心符,最低也是一階中品符籙,因為低境者根本繪製不出。修行之時,貼上此符,可事半功倍。關鍵是,這一張清心符,可用七天,特彆適合境界突破時使用。”
張良微微搖頭:“七天太短,而且我距離練氣後期瓶頸還早,根本用不到。咦,這些珍珠有何用?”
張良佯作疑惑,手指在旁邊的七八枚珍珠上碰了碰。他主要碰的並不是那顆雀尾蝦珠,而是其旁邊一顆,但是其小指頭與無名指卻無意中觸碰了那雀尾蝦珠一下。
那一刻,張良感受到了一絲異樣,但他努力保持鎮定,拿起旁邊那顆珍珠道:“此物可有說法?”
攤主微微皺眉,但很快舒展:“此物名為雷火玄珠,遇到生命危險時,以靈氣驅使,投擲而出,可迸發恐怖威能,堪比練氣巔峰一擊。當然,價格要稍微貴些,但誰讓我走的是量呢,道友隻需付出99枚靈石,便可購得一枚。”
“多少?”
“多少?”
張良連忙放下珍珠道:“爆劍符不過才10枚靈石,此物竟比爆劍符貴了十倍?”
攤主笑道:“一分質量,一分價錢,練氣巔峰並不是練氣後期可以比擬的。道友,這可是救命的寶貝啊!”
張良連連搖頭:“在下身上全部家當加起來,都買不起一枚,算了算了。”
就連張良旁邊的那路人,見狀也不禁拿起了一枚,詢問道:“此物當真堪比練氣巔峰一擊?”
“怎能有假?我堂堂靈仙宮外門弟子,若是弄虛作假,以後在這清風仙坊還混不混了?”
這攤主一邊笑,眼睛一邊不經意地瞥向雀尾蝦珠,見張良沒拿起這珠子,倒也沒太多心。畢竟他日日支攤,詢問雷火玄珠的倒也不少。
張良見狀微微搖頭,一邊感歎,一邊告辭。
便在他離開之際,周圍的數位路人,不經意間瞥了他一眼。
隻有兩人悄然跟了過去,其他人,暗中盯著那個還在拿著雷火玄珠的家夥。
而張良,則是不緊不慢地離開了清風仙坊,以並不是很快的速度,出海而去。
那兩名宗門子弟起初還沒覺得什麼,因為張良法舟開得並不快。而且,買過東西,直接出海,這種事太常見了。
可是,他們本是遠遠墜著,可跟了沒多久,前方法舟便停了下來。他們本以為此人要布網捕獵,但轉念一想,又感覺有些不對,此處布網,是不是距離岸邊太近?這才三十餘裡而已。
“不對,快跟上。”
兩人相視一眼,連忙衝了上去。
然而,此刻那法舟之上,哪還有人?
其中一人,臉色大變,立刻掏出傳訊玉簡,急忙喝道:“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