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宵愕然。
杭司很快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當時在大火裡並沒發現兩位樂手?”
陸南深點頭。
“吊在舞台中央?”年柏宵想了想又問,“跟獵豹那樣嗎?”
算不上是一模一樣,可大致相同。
當年那場大火的起點在休息室的雜物間,是一下子炸開,緊跟著火舌起來勢洶洶。樂手們都在做最後的調整,火災發生前十分鐘樂手們剛排練完,而在那次的排練中陸南深表現出尤為有過的嚴苛。
d樂團有固定的排練時間,尤其是演奏會之前會有足夠的預演。但那天陸南深加了一場排練,目的是要求魂頌必須要完美呈現,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瑕疵。
可能是高強度的排練和演出壓力,小提琴和大提琴和聲部分總是令陸南深不滿意,他便勒令一遍遍和。
最後首席小提琴樂手不高興了,趁著去洗手間的功夫跟同伴抱怨說,所有樂團的人都聽不出和聲有問題,總不能要求所有人的耳朵都跟陸南深一樣吧?
連專業樂手都聽不出有瑕疵,那聽眾更聽不出來了。
同伴感歎,彆說大小提琴和聲了,所有樂器和聲裡哪怕其中有一個樂手進拍子慢了,哪怕隻慢那麼一點點都能被他聽出來,然後一頓嗬斥。
沒錯。
外界隻知道d先生才華橫溢,可殊不知他在麵對音樂時候的那份偏執和苛刻有多叫人不寒而栗,但沒轍,他太有天賦了,讓大家一方麵怕他,又一方麵敬他。
當然,大提琴手也挺委屈的,除了和聲部分外,他隻是在拉do的音時稍稍緩了一個手勁就被陸南深聽出來了。
樂團大提琴手共有五人,把他給聽出來了。
陸南深當時冷冷問他,“首席嗎?你拉成這樣配得上這兩個字嗎?”
可以這麼說,d樂團的數十位樂手沒有不被陸南深點名批評過的。
火災發生之前,大提琴也跟聊得來的同伴發牢騷,“老子摸琴的時候他還沒投胎呢!拽什麼拽?”
同伴寬慰,“沒辦法,咱們能進到d樂團有多不容易,外麵有多少想進還進不來的呢。”
火災剛起之前不是所有的樂手都反應過來的,很多人在閉眼休息,甚至有的人睡得很熟,大家太累了,想在演出前保持最好的精力和體力。
火勢起時,樂手們第一反應是搶救自己的樂器,後來見情況不對勁才拔腿逃命。
但休息室的門竟被鎖上了!
有人刻意為之。
後來雖說房門很快就被撞開,但也就那麼短短的時間內大家傷得傷,失蹤的失蹤,可見火勢竄得之快。
大部分是被嗆了嗓子,也有被火燎到的,好在沒性命之憂。
失蹤的就是兩位首席大小提琴手。
“等等。”杭司提出質疑,很是敏感,“休息室著著火的時候你不在?”
陸南深斂眸,淺淺褶皺壓了心頭的陰鷙和過往楚痛。他說,“對,我不在,當我知道休息室著火的時候樂手們都已經傷的傷逃的逃了。”
所以,當大小提琴手大半夜被發現時,大家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兩位樂手是不是受不了d先生的高壓而選擇了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