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見天地見眾生見自己,首先就要見黑暗見罪惡見血腥。
這就是陸南深倍感不舒服的原因。
讓他想到了陰藏在暗道裡的老鼠,肮臟又野蠻生長。
不是他的魂頌。
他排斥這樣的魂頌。
在聽完那曲子後陸南深就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對方的聲音是經過處理的,就跟被篡改的那個音調一樣叫人莫名的不舒服。
你不覺得魂頌隻有沾了血才有靈魂嗎?
……
杭司聽到這兒後脊梁都跟著涼了,公然挑釁啊。
陸南深的眼神裡暗沉沉的,似撥不開的霾,壓得人透不過氣來。他說,“那句話的每個字我都記得。”
沾了血的魂頌。
所以用那種特殊骨質材料製成的哨子吹出來才有了陰沉之氣。
凶手前後兩句話。
最後那句就是——
遊戲開始嘍。
當陸南深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休息室已起了大火,熊熊而來烈烈而生,他為之驕傲的樂團,他的那些將魂頌演奏到極致的樂手們在那場大火裡痛苦呻吟、奮力掙紮,像是置身無間地獄不能逃脫。
以至於直到現在,陸南深的心也留在了無間地獄,從沒解脫過。
後來警方查了那個u盤,自然是什麼線索都沒有了。
不是他們聽不到,而是在裡麵的內容播放後設置了自動銷毀,可真是什麼證據都沒留下。
但是那截被篡改的曲子,每個音符都留在陸南深的腦子裡。
“就改了一個音嗎?”杭司不解地問。
陸南深,“對,就一個音。”
杭司愕然,一部龐大的交響樂曲章,僅僅因為一個音就改變了其氣質,這著實叫人驚歎。
年柏宵挺好奇,“改成什麼音了?”
杭司也挺想知道。
豈料陸南深搖頭,“複刻不出來。”
這話說得讓年柏宵和杭司都麵麵相覷,年柏宵挑眉,“你是音樂天才!”
換言之,還能有你複刻不出來的音符?
“這兩年我試過所有的樂器和非樂器,隻要能出聲的東西我都試過,但那個音符就是任何樂器都複刻不出來的。”
他也做過不少骨哨,同樣的,無濟於事。
甚至說這兩年他找到的骨哨吹出來的聲音就隻是哨子聲,很尖銳響亮,很尋常的聲音。
杭司聽到這兒斂眸想了想,讓他們先等一下,她起身回了屋。再出來時手裡就多了那把骨哨,擱置桌上,問陸南深,“這枚骨哨你之前也吹過了,是它嗎?”
“不是,但很接近。”陸南深拿過桌上的骨哨,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兩眉之間微微蹙起。
這樣的一個陸南深,都美得跟畫中仙似的。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這哨子的情況嗎?”
杭司覺得,他的眼神柔和得就跟鴿子一樣。
還是寺廟裡下的那種鴿子,眼神純粹又純淨的,不染絲毫世間浮塵。就這麼一個人能惹上誰呢?誰又能那麼狠心去傷害如此純粹的大男孩?
她輕輕點頭,說它實際上是一種祭器。
“之前沒詳細說是怕嚇著你。”陸南深將骨哨推到她麵前,手指覆在上麵,“它的前身應該就是歃血哨,被改動的那個音符就隻有真正的歃血哨才能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