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房間亮著的燈光,小瓶知道大小姐又失眠了,自從到鄞縣之後,大小姐臉上的笑容都變少了。
小瓶端著夜宵走進去,薑陵看到夜宵眼前一亮,晚飯沒胃口就沒吃,現在肚子空空的那種饑餓感讓她感覺這簡簡單單的夜宵也是極致的美味。
“大小姐,您慢點,又沒人跟您搶,太太要看見,肯定又要說您了。”小瓶也不知道為什麼薑陵吃飯的速度如此特立獨行,太太老爺都是細嚼慢咽的人。
薑陵斜睨了一眼小瓶:“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那您晚上為什麼不積極吃飯?”
“關於積極這個問題要分多種情況……”
“大小姐!”小瓶正瞪著她那雙杏眼看著她,好像在說彆作弄她了,同樣的招數第二回無效。
“是因為信嗎?可您看完還大笑說今天,哦,昨天能多吃三兩米飯來著。”小瓶看了看夜色修正道。
薑陵的嘴角耷拉下來,歎了口氣:“禁毒之誌如星火燎原席卷全國是好事情,但是一個沒有獨立主權的國家總有這樣堅決的意誌真的是好事嗎?據我所知‘雅片’的利潤非常可觀,一個人可以鋌而走險,那麼一個國家呢?”
“大小姐,禁‘雅片’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小瓶眨了眨眼,大小姐說得獨立主權之類的她聽不太懂,但她知道禁“雅片”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
“是好事,而且非禁不可,但是還會……”
“那就足夠了,還是說您後悔了?”
“不,要問我後不後悔,我的答案永遠是從未!”薑陵好像抓住線頭了。
是了,什麼時候做好事還要顧及惡人的想法了?
既然一件事情是正確的,並且是非做不可的,那也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沒有“雅片”也會有其他導火索,畢竟這片土地過於富饒,又過於虛弱。
“感謝小瓶老師開解,小瓶老師,已經很晚了,該去休息了。”
“您道理總是一套又一套的,自己倒是先去做嘛。不要熬夜,對身體不好,太太會擔心的。”小瓶嘟囔著,薑陵已經吃完了,她收拾好碗筷就退了出去。
薑陵有注意但小瓶變紅的臉頰,和輕飄飄的腳步,原來是小瓶老師不好意思了。
薑陵又把信件拿出來看了一遍,確實痛快,敵人反對的正是我們要做的。
其實薑陵收到的是兩封信,一封是友人的告喜信,信上繪聲繪色地描繪了一家家“雅片”館關門大吉的灰敗樣。
而另一封信則是無聲的威脅。信上倒是沒有用什麼激烈的詞彙,反而是設身處地地好似為她著想一般。來信人深諳文人的一些臭毛病,張口大義,閉口為國,要是思想不堅定的,稀裡糊塗地被賣了還替人數錢也不意外。落款隻留了一個姓“斯泰格爾”,這讓她想起了她的背鍋俠朋友羅伯特。
這讓薑陵脊背發涼。羅伯特暗地裡有沒有做暴利的生意她不知道,但羅伯特的傲慢使他不屑於燕國文化,他對燕國文化的了解僅僅局限於皮毛,那這封對燕國文化知之甚深信又是誰寫的呢?或者說藏不住的惡意來自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