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全長安的人都開始好奇了,這是得有多醜,才羞於見人?就連皇帝都被勾起了興趣,派人去抓陳智,並放言說若滿朝文武有三個以上說他不醜,便以欺君之罪論處。
於是陳智才走出十裡路就捉了回來,但是這家夥一路上捂著臉,就算被拉到殿上也死活不鬆手,全無君子風度。
直到皇帝說若是不肯自己鬆手就來硬的了,他這才道,要狀元榜眼上殿才肯鬆手。
正好謝颺與淩策正在參加瓊林宴,便被招了過來。
陳智往兩人跟前一湊,就亮出一張傳說很醜的臉,結果滿朝文武皆言確實不堪入目。
一般人站在謝颺和淩策的麵前都會黯然失色,何況陳智確實長得不怎樣?陳智如此機敏,皇帝很喜歡,但又討厭他如此疏狂的性子,於是便賜他為“如探花”,並必須與狀元等人一起遊街,好教滿長安的人見識見識他醜的如何驚天地泣鬼神。
自古側室便稱作“如夫人”,“如探花”顯然是調侃懲罰的意思,結果陳智竟然很是滿意,喜滋滋的跟著遊街去了。
今年,崔凝又趴在樂天居的樓上等著,不過這回不是為了看狀元,而是為了看“如探花”。
人麵不與昨日同,桃花依舊笑春風。
當意氣風發的才子們身著紅袍策馬而來的時候,人群中詭異的靜默。
就連自詡淡定的崔況都不禁好奇的伸長脖子。
隨著隊伍漸近,崔凝看清楚了最前麵的那個人,仿佛明媚的春光全部聚於他身上,耀眼的令人沒有真實感,她和所有人一樣。不由自主的便屏住呼吸。
直到一群人策馬而過,崔凝這才想起來沒有看到傳說中的陳智,甚至連那樣俊美的淩策都不曾注意到。
“風華絕代啊。”崔淨感歎。
他一出現就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縱是個男子,用這四個字也不為過。約莫那陳智長得是不好看,可是若不與謝颺站在一起也未必滿朝文武都會異口同聲的說他確實醜。
謝颺吸引人的原因並不隻是容貌出色,那通身的氣度也鮮有人能及。尊貴卻瀟灑疏闊。透出書卷氣,卻又絲毫不覺得太過文氣。
“這天下大約也隻有謝家才能養出此等氣度風華。”符遠評價道。
天資固然很重要,可也隻有生長在那等底蘊深厚的家族。從小耳濡目染,才能造就如此人物。
“說到氣度,還是有人比他好的。”縱然方才崔凝也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可是論到氣度。崔凝始終覺得這世上沒有人能比得上二師兄。
說起來也很奇怪,二師兄平時一點也不像謝颺那樣如仙如畫。有時候還教唆她調皮搗蛋,然而隨著崔凝見識越來越多的人和事,漸漸覺得二師兄其實才是真正的有氣度。不管二師兄平時看來多麼不靠譜,可是關鍵的時候從未出過差錯。就連死都能坦然一笑赴之。
“誰?”崔淨問。
崔凝笑嘻嘻的看了符遠一眼,“符大哥就很有氣度。”
“哈哈,真難為除卻巫山看彆處還都是雲。”符遠笑道。
崔凝一天不見魏潛便問了一句。“魏兄還在忙嗎?”
符遠道,“監察司所有人都特彆喜歡你五哥。知道為什麼嗎?”
崔凝搖頭。
“他就一頭任勞任怨的牛,什麼難案懸案儘管丟過去,他從來不知道怎麼推拒。”符遠笑道,“也不知道監察司是不是把活都丟給他了,這不剛剛開年就忙的腳不沾地,到現在忙著呢。”
監察司其中一個作用是輔助刑部監督全國各個州縣提上來的案件,每年抽地方進行檢查。而他們除了案件之外,也要考察當地官員有沒有出紕漏,有沒有結黨營私,諸如此類的事情,這些事與升官直接掛鉤,所以比較有油水可撈,至於審核案件這種事情,完全是吃力不討好,你辦好了是你份內之事,稍有差池就要擔起這個責任。
魏潛現在做的就是吃力不討好事,因為他快速縝密的判斷能力,現在全國調上來的疑難案件全都堆到了他的案頭。
這人也從來不吱一聲,上麵給多少活都默默做起來。他的上峰歡喜的要命,陳年舊案要翻案?給魏長淵辦!懸了多年的案子?給魏長淵辦!涉及權貴?給魏長淵辦……
崔凝心知今日怕是見不到魏潛了,在樂天居裡玩了一會兒便與崔淨崔況一起回家去了。
回到家,三人一起去了淩氏屋裡。
淩氏也剛剛才處理完事情,見兒女過來麵上浮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