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您比奴婢要清楚朝廷大事。”煮雨隻說了這一句,戳破她的自我安慰。
崔家一時是不能把宛家怎麼樣,可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宛家正在往貴族圈子裡爬,若是一舉得罪了貴族圈數一數二的家族,那個圈子如何能容他們?根本不需要崔氏做什麼,幾年下去,宛家就會完全被孤立,從此以後地位一落千丈,怕是比當初做商賈的時候還不如。
而當初得罪崔氏的宛夫人,可不就是整個宛氏的罪人?
“夫人既然發覺了,說明還沒有鑄成大錯,她最是疼愛您,隻要您真心像她認錯,母女連心,她不會一直怪罪您。”煮雨勸道。
宛卿方才是被宛夫人嚇到了,但是她並不擔心這件事情,因為她知道結果,現在讓她難以釋懷的是自己這一拳白挨了,她憤恨道,“難道就這麼捏著鼻子認了?!”
煮雨歎息,自己惹的事兒,不自己認了,還想讓彆人捏著鼻子認?
“娘子啊,今後莫再跟崔二娘子過不去了,她今年才十二歲呢,懵懂著呢,魏大人都二十多了,您想想,要等多長時間呢?”煮雨耐心的勸著,“聽說魏大人與崔二娘子的表兄是至交,若是魏大人隻當她是妹子,您去招惹她,可就平白惹了一身腥,白白讓魏大人對您印象不好。”
“你說的對。”宛卿突然緊張起來,“糟了,崔二定會去向他告狀!”
煮雨這回也無語了,開始有點心疼黯然離開的夫人。
而“告狀”的崔凝,此刻正在馬車裡跟淩氏撒嬌賣乖,表達自己的崇拜之情。
“母親編瞎話編的可真好!一點都聽不出來!連我都要相信了呢!”崔凝抱著淩氏的手臂諂媚的亂蹭。
淩氏被她訛的半點脾氣都沒有,“滿嘴胡言,也不知道隨了誰。”
崔凝順杆子往上爬,一臉虔誠的道,“母親教我編瞎話吧?”
“胡扯,我怎麼會教你這個?”淩氏揉著她滿頭軟軟的頭發,心底陣陣酸疼,“我兒受苦了。”
崔凝愣了愣,旋即笑嘻嘻的道,“其實我也是騙宛夫人,肩膀一點都不疼,您看我謊話說的好不好?是不是孺子可教?”
她正好是肩膀受傷,拿筆寫幾個字肯定不成問題,但寫字需要端著,她現在的狀況根本不能長時間寫字。
母女兩人正說著話,馬車緩緩停下,車外有人道,“夫人。”
淩氏聽出是崔道鬱身邊小廝的聲音,“何事?”
“郎君不放心夫人和二娘子,特命小的來看看。”那小廝道,“還有,郎君請夫人儘快回府,謝家有女眷來訪。”
“我沒收到帖子?怎麼會突然來訪?”淩氏疑惑道,
小廝答道,“帖子是遞到老爺子那裡去的,謝家來了好些人,男客都在老爺子那邊,由老爺子和郎君作陪,那頭也不好叫侍妾招待,便直接引到咱們這邊了,眼下是大娘子招待著。”
本來若是實在沒有正房夫人,讓嫡孫女在侍妾陪同下臨時接待一下女客也使得,但無奈兩個侍妾都是謝家奴婢,用謝家的奴婢來接待謝家人就太不尊重人了,再者,謝成玉與崔玄碧關係,對崔謝兩家的關係多多少少都有些影響,這時候肯定要照顧謝家人的心情。
“快走吧。”淩氏催促車夫。
緊趕慢趕,一盞茶的時候便到了家。
淩氏今日出門,衣著本就得體,隻令侍女飛快整理了一下便帶著崔凝去見了謝家女眷。
謝家來的不是彆人,正是謝颺的母親和嫂嫂。
謝母身材微豐,一身青藍色衣裙並不華麗,勝在端莊大氣,她皮膚白皙,柳葉眉,丹鳳眼,臉上看不見一絲皺紋。
兩廂見了禮,淩氏笑著道,“這麼些年不見表嫂,再一見真是嚇了我一跳,真真是如昨日才見過似的,容貌一點兒都沒變!”
謝母淺淺一笑,顯得很溫和,“嘴還是這樣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