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崔凝沒有擔心自己,反而心下奇怪,方才看著還是個稚童的樣子呢,這會兒說起卦來,老氣橫秋的模樣和崔況十足的相像。
“你經常給人看相?”崔凝問他。
陳元抿起嘴,沒有答話。
“你不說話,是沒有看過,還是看過,卻有人不讓你說出來?”崔凝更相信是後者,因為陳元看上去相當嫻熟,不像是從來不曾給人算過卦,而且他說自己平時沒事就是看書、推演,應該是不僅幫人算過,還經常算!
那為什麼不能說?
除了這個問題之外,他之前是問什麼說什麼。
“是因為你三叔?”崔凝試探道。
陳元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她,“你也會卜算嗎?”
她不會卜算,但是會根據很多事情做出推測。有才華的人,通常都有傲骨或傲氣,陳長壽那樣一個人,根本就不像是精通推演算卦的,他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分明身為渾天令,卻一點掌管一局的底氣都沒有,加之算算他做上渾天令的時間,她做出一個大膽的推測——陳長壽隻是個傀儡!
精通卜卦另有其人,至於為什麼陳家要找個傀儡,崔凝看看陳元的白發,覺得一切都有了答案。
陳元這個樣子,一站出來,所有人都會看出他和司言靈有關,陳家這是在隱瞞司氏滅族案!
他們即使不是滅司氏滿門的真凶,也一定知道些什麼!司氏不是失蹤了二十多口人嗎,還大都是司言靈那一支的女眷,陳家肯定知道這些人的下落。
崔凝一直在跟司氏滅門案,從來沒有聽說過,司氏與陳氏兩族有什麼姻親關係。那麼陳元的存在,就是陳氏參與滅門的證據。
陳元見她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你在想什麼?”
“沒事。”崔凝有了這個猜測,就開始詢問他其他問題,“你母親是個怎樣的人?”
陳元垂首,黯然道,“我很少見她,聽說幾年前過世了。”
雖然很少見麵,但他還記得母親是這世上最溫柔的人,對他特彆好,他隻恨自己沒有早點學好看相算卦,沒有預料到母親的災厄。
“對不起。”崔凝覺得自己觸動了旁人的傷心事,頗為不安,她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每每想到的時候還有些傷感呢。
陳元搖頭,情緒仍舊很低落,“在我很小的時候,五叔就帶我來長安了,我一直跟著他。”
五叔對他十分嚴格,嚴格到有些殘酷,儘管在生活起居上從未短缺他什麼,但他總被關在一間小屋子裡,沒有玩伴,也沒有一個人可以陪他說話,在他看來,還不如呆在這裡來的快活。
“不管現在怎樣不如意,隻要放寬心,一切都會好的。”崔凝笑著安慰他道。
魏潛出來的時候就正看聽見崔凝說這句話。
她在燈火下笑著的模樣,眉眼之間透出的堅韌,莫名的令人心酸。
她,對自己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嗎?
魏潛背在身後交握的手握緊了幾分。
“五哥!”崔凝喚他,眼睛彎彎如新月似的。未完待續
s登陸半天,才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