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鴿!
崔凝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便吩咐,“屋外蹲守,攔截信鴿,人留活口。”
眾人無聲領命,悄悄摸了過去。幾名弓箭手找了個便於射擊的隱蔽處張弓靜候,另有兩人繞到屋後,為防有後門,崔凝則帶著剩下的人守在前麵。
崔凝不衝進去,是考慮到萬一那人現寫密函,他們跑進去抓人的時機不對,豈不是很尷尬,捉賊要捉贓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再說她專門帶弓箭手,可不是為了和人麵對麵肉搏的。
那人若要放鴿子,總要打開窗子或者走出木屋。
不多時,果見木屋窗子打開,那人捧著鴿子向上一拋,與此同時數支箭矢帶著破風之聲撲了過去。
一息之間,信鴿被兩隻箭矢穿透,掉落在地。而屋內那人隻上半身暴露,弓箭手又顧忌崔凝“留活口”的命令,目標隻能避開要害,於是結果便是那人肩頭、手臂被紮了好幾支箭,看起來像個刺蝟。
“上!”
那人一驚,飛快落下窗子,翻身從後窗跳出。
早就守在後麵的兩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人擒住。
屯軍並未糊弄魏潛,派過來的人都是上過戰場的兵,心狠手穩,頗有經驗,就在按住人的同時便將人下顎卸了。因為行軍作戰之時,臥底和探子經常會想儘辦法自絕,或在齒中藏毒,或是咬舌自儘。
一名士兵手指伸進俘虜口中摸索,並未發現毒藥。
崔凝走到木屋前,一人將信鴿呈上,她伸手解下鴿子腳上的小竹筒,從中取出一張紙條。
就著月光,可以看清上麵隻有寥寥數字事已敗露,速救。
雖然沒有什麼具體內容,但僅“事已敗露”四個字便知曉寫信之人的沒乾什麼好事。
“大人。”
這時兩名士兵亦壓著疑犯過來。
崔凝垂眼瞧過去,見那人一張白生生肉呼呼的臉,看著竟然隻有十五六歲的模樣。此時少年上滿是痛苦,眼淚和血糊了滿臉,嘴裡發出嗚嗚之聲,看上去好不可憐。
“不對!”弓箭手忽然驚道,“我們五個弓箭手,這裡卻有六支箭!”
眾人聞聲,無需崔凝多言,便開始戒備四周。
鴿子身上兩支,疑犯身上四支,果然有六支。方才事情發生隻在一瞬間,他們都不會有機會射出第二支箭。崔凝俯身查看,發現鴿子身上有一支箭看起來與其他不同。
林子裡有窸窣聲傳來,弓箭手張弓,正要射出,卻聽樹影處傳出一個低啞的聲音,“阿凝。”
“五哥!”崔凝一喜,連忙道,“都住手!是魏大人!”
魏潛握著弓從林中走出。他還是穿著下午分彆時的那件袍衫,為了方便行動,下擺撩起塞在腰帶中,袖口也纏了起來,顯得四肢修長而利落。
眾士兵施禮,“魏大人!”
魏潛微微頜首。
崔凝將紙條遞過去,“這是截獲的信函。”
魏潛看了一眼,便問崔凝,“你在那邊查到什麼線索?”
他不認為崔凝會無緣無故違背他的意思,冒然跑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