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碧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地上的血跡上,忍不住沉沉歎息。
當初多少人道“惜乎江左小謝不為男兒身”,如今的謝颺才華比“江左小謝”有過之而無不及,可千萬莫要左了性子。
那邊,崔凝折騰了半宿,總算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
醫者再次把脈,感覺到脈象歸於平和這才鬆了口氣。
“沒事兒了吧?”淩氏見醫者收回手,連忙問道。
醫者回道,“夫人無需擔心,二娘子身上藥勁兒已經退乾淨了。”
“那就好,那就好。”淩氏頓了一下,又隱晦追問,“此藥會不會妨害身子?”
她曾聽聞,這類藥物之中有些藥性霸道的,會損害女子的生育能力。
“無礙。二娘子不慎染上的隻是平常之物,便是不就醫,扛過藥性也就沒事兒了。”
要說謝二夫人蠢,卻還有點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她是不敢將崔家得罪死了,也存心要看謝颺的笑話。
一個嬌花兒似的姑娘,還是崔氏貴女,躺在那裡任憑彆人為所欲為,會有男人能夠管得住自己?所以她便隻用了點能夠催動情欲的香推一把,就算真發生什麼,那也是謝颺自己管不住自己,可不是中了什麼不得了的藥,非要解不可。
“倒是大娘子”
醫者話鋒一轉,倒是教淩氏嚇了一跳,“淨兒怎麼了?”
醫者連忙道,“夫人莫慌,是喜事。大娘子像是有身孕了,隻不過日子太淺,老朽隻有三分把握,再過半個月方能確認。”
“當真?!”淩氏見崔淨麵色不好,便也順帶讓醫者瞧了瞧,沒想到竟瞧出喜事了!
青心青祿聞言,也跟著高興起來。
崔家的醫者醫術毋庸置疑,他道有三分把握,隻不過是習慣性的留條後路預防萬一,既說出口的事,想必心裡十有是確定了。
淩氏今日數次乍驚乍喜,此時竟是忍不住眼眶發酸,“如此甚好,待半月之後再叫先生看看。對了!”
說著,她突然想起姐妹二人今晚吃了摻有的食物,忙問道,“她今晚不小心吃了些不該吃的東西,可有影響?”
“大娘子可是吐過?”醫者問。
淩氏道,“是。”
醫者點頭,“那便無礙了。”
淩氏鬆了口氣,命青心送人出去,見崔凝睡得熟,便又吩咐青祿道,“好好照顧你家娘子,我去瞧瞧大娘子。”
崔淨身子不適,又放心不下不願離開,淩氏隻好勸她去偏房休息。那處距崔凝的臥房不遠,抬抬腳便到,淩氏得了喜訊,又想到女兒和女婿鬨了齟齬,自是忍不住要過去。
崔家這裡總算消停下來,卻不知,外頭已然鬨翻天了。
太子“幽居”東宮,久不現身,幾乎是個隱形人了,可就在遷都在即,竟然爆出蘇州彆駕被害一案的真凶曾是太子宮裡出去的人,個中內情,豈能教人不多想?
這件事在魏潛進宮麵聖之前就已經鬨開了,聖上早已聽了不少議論,於是在聽完他不偏不倚的敘述,麵含笑意,分外溫和的問了一句,“魏卿家覺得,此事與太子有沒有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