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氏嗔道,“才折騰一通也不知道身子好全了沒有,這就又熬到半宿,就不能叫人省心!”
“睡一覺便好了,讓母親擔憂操心是女兒的罪過。”崔凝恭恭敬敬的行著禮,卻偷偷抬了一隻眼睛去瞧淩氏,衝她笑。
那頑皮的模樣當真像是家裡多養了個小子,看得淩氏一陣心塞。
正巧青祿端了宵夜進來,崔凝怕她又要嘮叨,連忙道,“青心快捧了水來給我淨手,餓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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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心忍著笑,捧了溫水上前,“夫人就知道您回來定會喊餓,早令廚房熬了稠稠的海鮮粥,配了今夏漬的乳黃瓜和爆汁羊肉包。”
“聽著口水都流出來了。”崔凝歡歡喜喜的坐下,望著淩氏美滋滋的道,“還是母親疼我。”
“真是叫人不知說什麼好。”淩氏看著大口吃粥的閨女,搖頭歎氣,“你祖父與況兒都趕不上你忙。”
至於為什麼不說崔道鬱,那是因為,在淩氏心裡自家夫君就是個不求上進的鹹魚。
崔凝放下勺子,笑答,“我不是沒他們聰明嘛!笨鳥不僅要先飛,還要每天比人多飛幾個時辰才行!”
淩氏被她逗笑,衝青心她們道,“快都瞧瞧這隻笨鳥理直氣壯的樣子!你倒是撲棱的歡快,就不想想當娘的多心疼。”
“嗨呀,那母親快快疼疼我。”崔凝湊過去抱著她的手臂撒嬌賣乖。
淩氏哼了一聲,伸手將粥取了過來,無奈笑嗔,“正吃著飯呢,耍什麼活寶!”
淩氏不了解官場,但也並非什麼都不懂的愚婦,嘮叨歸嘮叨,卻不會對衙門裡的事指手畫腳。
這世道本來就對女子更嚴苛,崔凝被破格提拔,是占得陛下如今一心培養女官的便宜,若是平日裡不能叫人心服,日後恐怕很難再進一步。
其實莫說是崔凝一介不入流的女官,便是當今陛下又哪裡容易了?
不知道多少人拿著雞蛋裡剔骨頭的勁頭等著呢,但凡有一星半點失誤便會被放大數倍,最終歸結為“到底是婦人之見,就是不行”。
這些道理,崔凝在衙門裡待久了也慢慢明白了,隻是這些於她來說不痛不癢,犯不著說來叫人擔憂,母親寵她,她也不願給母親添絲毫憂愁,自是什麼有趣開心揀著什麼說。
就著醃黃瓜用了一小碗粥和兩個羊肉包子,崔凝一邊擦拭唇角,一邊與淩氏閒聊,“母親看的什麼書?”
“是你表哥編纂的書。”淩氏將書合上遞給她,“左右沒事做,在你桌上瞧見便讀來打發時間,不過這書著實不錯,有趣兒又發人深省,我這個平日不愛讀書的人瞧來,也頗為得趣。”
青心在旁解釋道,“娘子不是說家家戶戶門口擺的青竹紅綢有趣,要看看謝郎君的新書?奴婢便去買了一本來。”
崔凝接過來,見到封皮的上的名字不由嚴肅了幾分,“《玉枝閒雅集》?!”
“怎麼了?”淩氏疑惑。
不怪她多想,今晚在青玉枝裡轉悠了那麼久,扭頭就看見這麼個名字,怎能不警惕?更何況案發地一群讀書人在玩詩詞換青竹紅包的遊戲。
隻不過玉枝本就是竹子的彆稱,玉枝泉的名字由來於此,這個“玉枝”也未必就是指玉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