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進屋還聽見那差役還在外頭叮囑,“崔護衛有空還是去拜拜吧。”
屋裡。
崔凝捧著碗,有些無語。
她和魏潛都習武,五感自是比旁人要好,外頭的對話大致都聽見了。
魏潛放下筷子問,關切道,“諸葛不離不這樣吧?
他把諸葛不離查了個遍,確定此人沒有問題,至於秉性卻隻聽她師傅說“聰明貼心”,這會兒確是有些擔憂了。
“她倒是聰明又貼心。”崔凝默默補充一句,發起瘋來還挺嚇人的。
魏潛放下心來,又指點了她幾句,“崔平香這樣的護衛不是你這般用法。你給她太多自由,反而會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五哥的意思是……”崔凝對崔平香要求不高,平常也很少給管她,或許……她們從屬之間磨合不好,還真不是崔平香的問題。
魏潛道,“她是一把武器,在你身邊之時,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你對她發出任何指令,她都會拚儘全力做到最好。可能你會覺得這樣對待她很不人道,但……她就按照這些條件打造出來的兵刃。”
從工具的角度去看,崔平香沒有缺點,而且她若是察覺到主人不滿意,會主動去改變、適應,以便讓主人使用起來更加順手,但這些改變都不是基於“人”的思考。
崔凝恍然大悟。
崔平香不怕她要求多,就怕她沒要求。
“如何去使用每個下屬,亦是你為官需要學的東西。試圖改變一個人,是下策。”魏潛能夠理解她為什麼會陷入誤區,因為貼身護衛與其他人不同,也值得花費更多心思。
隻是,侍衛營用十幾年時間把崔平香培養成一把合格的武器,又豈能在短時間內能掰回來?
“我明白了。”崔凝道。
魏潛道,“你明白這些若還是想繼續打磨她,慢慢來便是。”
經此點撥,崔凝茅塞頓開,眼界心境都開闊許多,所悟良多。
夜深,庭中積了厚厚的雪,細雪霏霏,斷斷續續的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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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莊子。
柳意娘坐在溫暖室內,卻渾身冰涼。她不知道監察司查到什麼地步了,但從宜安公主頻頻動作來看,顯然已經是被逼到懸崖邊了。
而她也終於意識到,這一切的操縱者都是一院之隔的那個男人。之前他說的那一番“做壞事不宜與蠢貨為伍”的言論,是在警告她。
那“蠢貨”,原來指的是宜安公主。
以謝颺的秉性喜好,彆說與宜安公主為伍,他壓根不會給一個眼神,可偏偏有人不知死活非要往前湊。
於喜好收集男色的宜安公主來說,謝颺無疑是絕品。他出身高貴,才華橫溢,容貌也是萬裡難挑出一個的出色,本是宜安公主根本不可肖想的郎君,可偏偏他家族沒落,處境艱難,以至於如今不止是宜安公主想,凡喜歡俊俏郎君的婦人娘子,沒有幾個不想。
然而謝颺生就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真敢伸手嘗試的人,隻有宜安公主一個。
正因為如此,柳意娘為了收集把柄才會故意接近宜安公主,可是在這個過程中,因為她的自作主張,與宜安公主糾纏捆綁也越來越緊密了。
柳意娘沒有見過謝颺插手此事,但知道他一定做過些什麼。他一直都是這樣,看似做一些毫不相乾的事,事情卻總能夠按照他的意願去發展。
事到如今,柳意娘也隻能安慰自己,既然謝颺還願意將她留在莊子上,至少是在默認會保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