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那您先歇著,待案子了結,定然好生謝您!”崔凝見他神色尷尬,便不再追問,轉身從屏風上扯過披風,“阿耶,我出去一趟。”
看著外麵夜幕降臨,崔道鬱欲言又止,最終也隻是叮囑一句,“帶上崔平香。”
崔凝笑道,“知道了!五哥還給我尋了個特彆厲害的女護衛呢!您放心吧,有她們兩個在,便是幾十高手圍攻都傷不到我!”
這牛叫她吹的!
崔道鬱瞅著她急匆匆的背影,越發不放心。崔平香算是護衛裡頂尖的高手了,最多也不過以一敵十吧?什麼人能護她在幾十高手中毫發無損?
不過想到最近不宵禁,城中加強了巡防,她隻是去魏家並不出城應當很安全,崔道鬱安慰自己一番,倒也勉強放下心來。
再一想閨女揣著那麼大的秘密竟然毫無壓力,不免對自己之前的表現感到羞愧。
“大人,我們去何處?”崔平香問。
崔凝這才想到不知魏潛今晚在何處,若他回了魏家,自己這大半夜上門驚動家中女眷,實在失禮。
諸葛不離道,“不如我陪娘子先去朱雀街,讓平香去魏家問一問,魏大人若是在歇在酒樓正好,若是在家,便請他到酒樓,如此也不會叨擾到魏家人。”
崔平香皺眉,“為何是我去?你去!”
諸葛不離揉著帕子,嬌聲衝崔凝道,“我這身嬌體弱,哪有她快呢……”
崔凝抄手,摸著藏在袖中的竹筒遲疑片刻,“那便這樣辦吧。”
她本想著不該這大晚上把人叫出來,卻也不過是一念閃過,終歸這些年也沒少煩他,沒得事到臨頭反而矯情起來。
“是!”
崔凝發話之前崔平香一百個不願意,可得了命令,卻未有絲毫猶豫,轉身幾個起落身影便消失在夜色裡。
府內。
崔道鬱負手哼著小曲往淩氏那裡走,路上碰到個侍女,吩咐道,“你去馬房那邊,讓人帶匹馬到仁安坊附近的主道上去接老餘回來。”
“是。”侍女欠身。
他想到那隻絲綢袋,忍不住搓了搓袖口,決定先處理掉這隻尷尬的“罪證”,於是腳步一轉去了書房。
直到心滿意足的看著東西被火爐吞噬,這才突然想起來似乎少了什麼!
是錢袋!
時下不論男女多穿窄袖或束袖的圓領胡服,袖中不便裝東西,許多郎君會把錢袋係在腰帶上,但崔道鬱更喜歡寬袖,認為把錢袋拴在腰帶上極為不雅,因此一直是都把錢袋裝在袖袋裡。
他伸手探近袖袋裡摸了一遍,“噫……真的丟了。”
丟就丟了吧,反正也沒有幾個錢!
他拍拍袖子,瀟灑起身,帶著一種卸下江山重任的輕鬆回了後院。
夜色漸深。
官道上一駕馬車慢悠悠行到驛站門前停下。
車角燈籠搖搖晃晃,照的四周樹影重重,猶如張牙舞爪的鬼怪。
馬車裡的人躬身下車,露出一張俊逸絕倫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