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人還不少。”崔凝看見三個被五花大綁的人,為了防止畏罪自殺,三人都被第一時間喂了軟筋散,隻能癱軟靠在牆邊。
崔凝看見一個獄卒和普通差役被栓在一起,另外一個獄卒單獨縮在牆角,“這兩個一夥的?那個又是怎麼回事?”
副使黃格解釋道,“捆在一起的是替宜安公主傳信之人。這個廚房采買差役借著可以自由出入監察司,夥同獄卒一起替宜安公主傳信。另外那個獄卒,趁他們轉交的空隙偷了信,不久之後又還了回去,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
“信傳到哪兒去了?”崔凝問。
幾個副使沉默一瞬,緊接著,黃格說出一個崔凝沒想到的地方,“信……傳到了樂天居。”
崔凝猜測,應該是宜安公主求了魏潛辦什麼事。
她沉吟片刻,“先去個人問問魏大人。”
“是。”
崔凝給諸葛不離使了個眼色,二人走出監室,她低聲道,“能不能給牆角那個用藥?”
之前諸葛不離用過一種讓人心神恍惚的藥,能讓人更容易吐露真話。
“可以用香,差不多的效果。”諸葛不離道。
崔凝點頭。
看著諸葛不離進去,崔凝打心底覺得她做一個護衛太屈才了,得問問她願不願意做官,這一身本事不管進太醫署還是監察司都是綽綽有餘。
趁著這個空隙,崔凝看了佐使查到的資料。
三個人背景都很乾淨,從身份上看不出一絲可疑,那兩個傳信的人已經交代是收錢辦事,除了這一次之外,之前還幫宜安公主和公主府之間傳過兩回,而拆信者並未鬆口。
約莫過了一刻,聽見諸葛不離喚了一聲,“大人。”
崔凝一踏進室內,便聞到空氣中的幽幽荷香似有若無勾動嗅覺,令人有種想深深吸氣的衝動。
事實上,為了看守疑犯留在屋裡的幾名佐使已經不由自主的這麼做了。
崔凝在三名嫌犯對麵盤膝而坐,見他們原本有些渙散目光突然聚攏,便笑了笑,“不用緊張,我這幾個手下剛從鷹衛那邊調過來,動作粗魯了點,其實也不算什麼,收錢傳個信而已,哪個監獄裡沒這種事兒。”
藥隻能降低內心抵抗的意識,並不能讓人直接吐露真話,一旦對方意誌力強悍且一直處於警戒的狀態,就很難起到作用,所以需要審問者引導配合。
“再說,殿下便是身在囹圄也仍然是殿下,總該比旁人多幾分體麵,傳封信倒也使得。你們看啊,殿下在裡頭吃的比外邊那些百姓都好上百倍,就算是判死刑,也不會把公主拉到菜市口砍頭,對吧。”她笑意盈盈,語氣神態都很輕鬆。
說著話鋒微轉,語氣變得嚴肅幾分,“不過到底是違背了監察司的規矩,大罪沒有,小罪難逃。”
莫說這三個被下了軟筋散的犯人,便是身後幾個意誌堅定的佐使都開始覺得,這確實不是什麼大罪。
崔凝見三人果然越來越放鬆,“我讓人抓你們,是想知道宜安公主信裡頭寫了什麼。眼下案子還沒有完,萬一她傳出什麼不該傳的消息,伱們說,到時候我是不是得倒黴?”
她說著,轉頭湊近縮在牆角那個獄卒,語氣篤定,“你看過信,裡麵寫了什麼?”
人中藥之後本就心神渙散,問題必須要有精準的指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