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箭雨已然停歇,本就殘破的門窗已經幾乎破碎殆儘,腐朽的木頭被風吹的吱嘎亂響。
躲在柱子後的鷹衛隊正回首與崔凝對了一個眼神,他抬頭見頭頂正上方有個漏洞,心中一喜,從懷裡掏出信號點燃。
“咻——”
紅色信號在道觀之上炸開,原本在周圍搜尋線索的鷹衛看見,立刻聚集趕回支援。
不多時,外頭遠遠傳來打鬥聲音。
“出去支援。”
崔凝閃身出來,拔劍帶著眾人與外麵的鷹衛裡應外合,將幾個還沒來得及撤退的弓箭手圍攏。
鷹衛常常跟隨監察使外出辦案,經驗豐富,不用崔凝吩咐便知道要抓活口,可惜對方眼見逃生無望,竟紛紛直接咬毒自儘。
“大人!”黃格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忐忑道,“這幫人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方才我們把周圍搜了個遍,分明沒有人!”
崔凝環顧四周一圈,“這道觀附近怕是有什麼藏身之處,有人早早布局等著我呢。”
黃格微驚,“那屬下去稟報監察令,請他派人來搜山。”
“這山上不知有多少埋伏,派人送信必遭截殺,怕是下不了山了。”崔凝冷笑一聲,看向崔平香,“放信號。”
崔平香立即掏出信號。
一朵巨大的白色煙花在高空炸開,林間一瞬亮如白晝。這麼大的信號,想必數裡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信號是放出去了,支援的人能看見,截殺她的凶徒也能看見。
崔凝道,“當心對方看見信號狗急跳牆,加強戒備。”
眾人轉移到一個開闊並且有掩體的地方等待援兵。
看箭矢數量大概估算,約莫有三十多個弓手,人數比崔凝帶的人少,但敵在暗,容易遭暗算,況且誰知道除了弓手之外還有沒有彆的殺手。
崔凝在出來之前曾去尋祖父借人,崔玄碧直接給了她這個信號彈。
崔玄碧雖在任兵部尚書之前是武將,但後來手裡的兵權被收回,並不能直接調兵,但兵部尚書本身就負責糧草、軍械、軍隊駐地改動和軍官任免等事宜,手下總有一些能夠名正言順差遣的人。
幾千幾萬沒有,攢數百人卻不是問題。
其實這麼做有徇私嫌疑,可崔玄碧是什麼人,混跡官場數十年,既然敢做自然有善後的辦法。
崔凝再次掏出那粒玉籽兔子湊到眼前仔細觀察。
她從前總是將兔子手串貼身帶著,也就是後來升任監察使不便攜帶,這才放在家中。她日日把玩,再是熟悉不過。
這一粒珠子大小、玉籽材料和模樣與手串上的珠子完全一致,那兔子的圓滾滾的,與尋常的兔子造型截然不同,乃是魏潛親自設計,彆處並無同款,是以崔凝在剛剛見到時,下意識便以為這就是魏潛製作手串時多餘的珠子。
即便現在,崔凝也辨不出有什麼不同,但她不信世上有這種巧合。
魏潛恰好把珠子丟在此處,凶手又恰好在此處埋伏?
這是魏潛為她一人雕刻的私物,絕不會拿出去到處顯擺,能認出它的人極少。那埋伏主使,既知道此物是魏潛的東西,又知道它的特彆,更甚至可能知曉今晚來人是她。
能知道這些信息的人,會是誰?
崔凝心中浮現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