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魏潛和崔凝都是意識觸摸過階級天塹之人,聽見符危的話,心中震動比旁人更大,然而此時卻無暇細思。
符危沒有設下陷阱,非常順從的跟著他們進了監察司。
崔凝卻見魏潛眉頭始終都沒有舒展,“五哥,可是有什麼不妥?”
“符危自首不是結束。”魏潛歎道。
崔凝道,“我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太順利了。”
從那晚魏潛被圍殺,到江心園抓捕陸仲,再到今日符危自首,一切都看似驚險實則還算順當。
魏潛道,“這一切怕是都在符危的算計之中。”
崔凝驚道,“你是說,符危自首也是他自己的算計?”
“以我們現在查出的各種線索來看,二十年前的事參與者頗多,目前露出水麵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趙百萬動作頻頻,我猜他們內部應該是出了問題,那麼,藏在水底的人會不會為求自保,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符危身上?”魏潛也是事情推進到一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那件事是懸在他們每個人頭頂的刀,若是當刀落下時,能推出一個人接住,從此便能安享權勢富貴,這些為謀取利益的人會不會反手插刀?
被自己人捅刀子比應付監察司難多了,畢竟自己人才知道哪兒最痛。
“符危意識到已經掌控不了同夥,才會做局將所有人都拉下水,那晚若是能成功殺了我最好,若殺不了,也能拿住那些人新的把柄。他把自己送進監察司,他的同夥非但不敢落井下石,反而還要團結起來拚命救他,他們不敢賭符危手裡到底有多少要命的東西。”
畢竟,狠的怕不要命的,符危若積極自保,一定會用儘各種辦法去掩蓋真相,其他人反而不懼,他若是連自己的命都可以當棋子,威脅其他人若他出事一定會拉人墊背,那些人就得掂量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我之前的一切算計,大概都在他的算計中。”魏潛不喜謀算也不畏懼陰謀,但麵對這樣一個老謀深算之人,不禁打心底戰栗,也難得激起了好勝心。
“也就是說,城外圍殺和趙百萬的事都是符危故意露出馬腳?”崔凝意識到事情的嚴重的性,“那他們不會想著趁符危沒來得及交代直接除掉他嗎?”
魏潛道,“若是沒有一定把握,符危不會兵行險著,但你所言亦有可能,加強守衛吧。”
“這都叫什麼事!”崔凝滿心憋屈,非但不能手刃仇人,還得想方設法保護他?!
魏潛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道,“我來安排,你不用管。”
崔凝嗯了一聲。
她怕在看在眼皮底下,會忍不住直接動手報仇。
“你跟大師兄說會話,我先去審趙百萬。”魏潛想著他們師兄妹久彆重逢,應該會想單獨說說話。
崔凝點頭。
回到茶室的時候,道衍果然還在等。
“隔壁巷子裡有個麵攤,大師兄跟我一起去嘗嘗?”
前些天監察司放假,麵攤老板也跟著停業,因著許多人得回來協助查案,今日又開了。
外麵雪勢極大,老板直接扯開油布蓋住牆頭,將窄巷變成一間小屋。
熱氣騰騰的大鍋就放在巷口,飄出濃鬱的肉香味。
“喲,這大雪天,小崔大人怎麼親自來了?”麵攤老板笑著打招呼,“您是在這兒吃還是帶回去?”
彆看這裡隻是個麵攤,用料卻十分講究,售價也不便宜,監察司普通差役隻能偶爾打打牙祭,而監察使們一般都會差人買回衙門,天氣不好就更不會出來了,崔凝卻喜歡坐在邊上吃剛剛出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