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樓!
外麵傳來小丫鬟的問安聲,何老夫人臉色一變,壓低聲音,對兒子孫子說道“那個老不死回來了,今天這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這是專屬於他們老何家的大富貴,不對,是他們三個人的大富貴,彆人誰也彆想來蹭。
餘老頭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張飯票而已。
他配和他們一起享受富貴榮華嗎?
當然不配了。
不要說餘老頭這個外人,就是遠在真定府的二房也不行,當然,何大老爺這個親爹還是有資格的,他已經死了,到時就讓何苒追封個什麼王吧,何三老爺還年輕,找個女人生個孩子,過給到何大老爺名下,那個追封的什麼王,就讓這個孩子來繼承。
至於何三老爺,當然也要封王了,何書銓還小,就當世子好了。
何老夫人還沒想好,她這個皇後祖母要封個啥,不過,一品誥命那是妥妥的。
餘老頭從外麵進來,看到何三老爺和何書銓,餘老頭挺高興,金陵城換了新主子,新主子會帶來新官員、新權貴、新的賺錢機會。
餘老頭無兒無女,他雖然看不上何三老爺和何書銓,但何三老爺叫他一聲阿爹,餘老頭還挺受用的。
“老三來了,阿銓也來了,晚上留下吃飯。”
餘老頭轉身衝著外麵的小丫鬟說道“你去買隻板鴨,再去打壺酒。”
又對何三老爺說道“晚上咱們爹仨好好喝幾盅。”
聽到有鴨子還有酒,何三老爺立刻來了精神。
當年剛到金陵時,他真心吃不慣這裡的鴨子,無論是醬板鴨還是鹽水鴨,他全都不愛吃。
也不過短短幾年,彆說是鴨子了,但凡菜裡有幾塊肉,這都是美味佳肴。
更何況還有酒,何三老爺咽咽口水,一口一個阿爹,把餘老頭聽得眉開眼笑。
次日,餘老頭前腳出門,何三老爺和何書銓後腳就進了門。
沒有了那個礙眼的外人,祖孫三人又開始了關於王權富貴的暢想。
何老夫人“還是要回真定,我想好了,到時就讓那丫頭把府第建到真定。”
她那些房契地契,全都藏在真定的老宅子裡。
再說,她還要穿上她的一品誥命服到她那些表姐妹麵前顯擺,讓她們看看,誰才是這天底下第一富貴的老封君。
何三老爺“不行,哪有王爺住在真定那種鄉下地方的,當然要住京城,京城多繁華,要什麼有什麼,真定有啥啊?有銀子都沒有地方花。”
他才不要回真定,二房一家都在真定,那一家子廢物,到時看到他當了王爺,一準兒會眼紅,他可不想幫扶他們,想得美,最好斷絕關係,這輩子也不來往了。
何書銓也不想回真定,他已經不太記得真定的事了,他要去京城,當然,他還想去皇宮,如果能住到皇宮裡就好了。
他是何苒的弟弟,他住到皇宮裡也不算過份吧,嗯,到時就和大姐姐說說,讓他爹住到外麵的王府,他搬到皇宮裡,祖母也說了,女人嫁得再好也不如有個好娘家,等他住進皇宮,就能給大姐姐撐腰了。
再說,京城裡的那些公子哥兒們,若是知道他住在皇宮裡,肯定不敢小看他,到時他就做整個京城的老大,誰要開鋪子,就要給他交保護費,否則管你背後是丞相還是大將軍,不給他這個國舅爺送銀子,就彆想在京城開鋪子賺錢。
何苒我可謝謝你了,你這個人還怪好的。
祖代三人各有各的心思,一番爭吵之後,何三老爺和何書銓勝利,還是要住在京城,至於真定,派人回去悄悄把那些地契和房契取回來就行了。
何老夫人為何會同意?當然是不想讓真定的窮親戚吸血了。
在窮親戚麵前顯擺雖然很痛快,可是顯擺之後呢?萬一窮親戚借錢呢?萬一窮親戚想和他們一樣富貴呢?
不行,這潑天的富貴隻能是他們祖孫三人的。
何書銓還想拉著何老夫人一起住到皇宮裡,可是何老夫人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那個賠錢貨慣常會氣人,我可不和她住在一起,這富貴日子多好啊,我還想多活幾年,可不能讓她給氣死。”
是啊,想當年,她不過是讓那丫頭把驚鴻樓的地契交出來,那丫頭就來了個天翻地覆,讓何家損失了一大筆銀子。
想到那些銀子,何老夫人心都碎了,不行,一定要讓何苒賠她銀子,不給個十萬八萬讓她養老,她就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何苒不孝。
何老夫人已經連死後往她那金絲楠木大棺材裡放什麼陪葬品都想好了,她喜歡的東西全都要放進去,一件也不能留下,生前沒花完的金子銀子也要放進去,到了下邊,她也要當一品誥命。
用了一上午的時間,祖孫三人終於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他們該去找何苒了。
可是何苒住在哪裡呢?
何書銓自告奮勇出去打聽。
再出門,何書銓便發現了一件事,還不到一天,街上已經沒有人直呼其名,而是全都恭敬地稱一聲“何大當家”,或者“何大將軍”。
他剛問了一句“你們知道何苒住在哪兒?”
賣甜豆花的大娘就劈頭蓋臉地罵開了“屎屁癩子,何大當家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嗎?撒泡屎照照自己的影兒,滾一邊去,彆在這兒犯嫌!”
旁邊的人聽到,也一起指責何書銓“是啊,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莫不要犯了忌諱,何大當家的名諱不是隨便能叫的。”
何書銓怔怔一刻,不是,昨天你們不是何苒何苒的叫嗎?怎麼睡了一覺,何苒的名字就不能提了?
不過,何書銓能跟在大哥身後當小弟,腦子肯定不會太笨,他連忙換個地方換個稱呼,很快便打聽到何苒住在哪裡了。
定國公府!
不對,應該是攝政王府了。
不過攝政王和皇帝已經逃跑了,定國公府不但沒換牌匾,還把以前定國公府的牌匾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