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十三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忐忑,這已經順利得超乎想象,但同時也對未來憂心忡忡。
父皇叫他去丞相府拿捏薑雲逸,薑雲逸反手就拿捏住他,明目張膽霸淩皇子。今日這一場,不知要付出多少代價
姬十三深吸一口氣,大步上前,跪倒在皇帝麵前,朗聲道
“兒臣當竭儘所能,承繼大周基業,絕不辜負父皇信任!”
一個小太監端著一托盤,急吼吼地衝上來,托盤裡是代表儲君的金冠。
啪嗒!
小太監似乎是跑得太急切了,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將手中托盤揚了。噗通一聲,跪倒在龍椅下,瑟瑟發抖。
姬無殤豁然起身,從托盤裡抓起金冠,戴在了姬十三頭上。
加冕完畢,姬無殤回到龍椅上,嘴裡隻冷冷地蹦出幾個字“拖下去,杖斃。”
小太監花容失色,想求饒又不敢出聲,隻是拚命地磕頭如搗蒜,腦門兒上都磕出了血印。
兩名禦前侍衛立刻上前架起小太監就往外拖。
“父皇,上天有好生之德,兒臣懇請父皇便饒過他這一次吧。”
儲君的第一個要求竟然是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太監求情,看得眾臣也是神色詭異。
姬無殤麵無表情地審視著這個兒子,問道“你因何要為一個奴才求情?”
卻聽仍跪在地上的姬十三朗聲道“父皇富有天下,上至三公九卿,下至黎民百姓,乃至奴婢仆從,都是父皇的子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偶有小錯,小懲大誡足矣。”
“便依你所言吧,杖二十。”
薑雲逸唇角抽了抽,這一幕,不管假不假,傳遞的信號卻是清晰無誤儲君寬仁,不會動不動就殺人。
已經被皇帝殺破膽的公侯們見狀皆是神色複雜。
皇帝自導自演展示了儲君寬仁以安公侯之心後,姬十三立刻趁熱打鐵道
“父皇禦駕親征,兒臣當竭儘所能不負父皇厚望,然兒臣初涉國政,急切間未必便能得心應手,急需德高望重、才華橫溢之重臣能臣輔佐,故爾兒臣鬥膽奏請父皇,改三公為中書內閣,內閣初設三位政相、一位兵相,以首相為尊,次相次之。”
姬無殤沉聲道“你可有屬意之人選?”
此言一出,眾臣一顆心皆是揪了起來。沒人跟這位姬十三熟啊?肯定是皇帝提前物色好的,會不會是我呢?
那可是四個相啊,連武將都有機會。
卻聽姬十三沉聲道“父皇,相國上承天命、下領百官,需有德有能者居之,故兒臣奏請由大朝會公推相國,若此,當能確保不使奸佞竊據朝廷權柄,此長久之道。”
姬無殤沒有立刻應許,而是意味深長地道“你可是想好了?”
姬十三堅定地道“父皇,兒臣心意已決,不論何人被公推為相國,兒臣願與之相忍為國!”
言辭懇切,擲地有聲。
哪怕有演的成分,但眾臣也不由有些驚異,放棄唾手可得的相國任免權,隻為叫這個製度更穩固長久。這個姬十三似乎真與那四個稍稍有些不同。
大朝會公推的相國,當然具有天然的合法性,也隻有公推出來的,才能領袖群臣。
“既然儲君願與眾卿家相忍為國,那眾卿家便公推四位相國出來吧。”
眾人麵麵相覷,這麼大的事,也不提前打個招呼,現串聯也來不及了呀?
薑雲逸再次出列,躬身作揖“宋國公德高望重、功勳昭著,趙國公公忠體國、勇於任事。故爾,臣薑雲逸推舉宋國公為內閣首相,趙國公為內閣次相。”
此言一出,眾臣神色各異,這便是這豎子蠱惑宋趙二公的條件麼?
年老色衰的宋國公想過把首相的癮可以理解,趙國公怎地一個次相便被打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