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老相府。
哢哢哢!
數百禁衛護送著一輛馬車來到門前,腿腳不大利索的老門房趕緊迎了出來。
自從皇帝立了儲君以來,就一直是這陣仗,去哪兒都不方便。
畢竟,沒有人敢去動時日無多的皇帝,但太子和薑雲逸卻是最危險的,因為這兩個都沒有什麼黨羽,尤其是成氣候的黨羽。
薑雲逸下了馬車後,朝著老門房拱拱手,便快步進入其中。
早晨這場會隻開了一小半就結束,還有造船的諸多事宜沒有交代清楚。
再者,博物院設立後,尤其是道門化物學三位道士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六百石的官員,江湖上立刻群情沸騰。
許多奇人異士聞訊而來,四處請托,道門張夫子首當其衝。
甭管以前乾什麼的,大部分都穿上道袍來拜碼頭。
拜道門的最多,其他夫子也沒清靜了,甚至素來隻講仁義道德的儒門都有人拜,就很荒唐。
自古以來,宇宙的儘頭奏是考編,便是許多閒雲野鶴之輩也大半是吃不到葡萄強說葡萄酸。
一千多江湖術士陸續趕來洛都求神拜佛,夫子們實在是繃不住了,薑雲逸前些時日就大手一揮
填表!
薑雲逸拿著這些簡曆,從中遴選了數十位可能有點門道的進行麵試,這麵試隻在今日。
薑雲逸先與張夫子、趙夫子和許夫子在一間會議室中坐定喝了口茶水,韓天養和相府的人在外麵張羅。
很快,五個老頭子就瑟瑟縮縮地進來,有的皮膚黝黑、指縫裡全是泥土,有的微胖、身上散發著洗不掉的騷臭味,反正都是歪瓜裂棗。
農家許夫子笑道“這是我農家門徒舉薦來的,都有絕活傍身。”
不能指望這些老農侃侃而談,許夫子隻能托了幾句。
薑雲逸扒拉了一下這五人填的表,有三個擅長選種育種,有一個擅長嫁接,竟然還有個擅長倒騰牲口的。
“趙大寶,北燕剛進貢給大周八千頭牛,有辦法調教成耕牛麼?”
那個渾身散發著洗不淨騷臭的中年漢子抖了抖,囁喏道“大,大老爺,草原的牛隻會吃草蹬人,不會耕地。隻有性子極好的才能馴來勉強耕地。不過牛崽子可以從小馴成耕牛。”
薑雲逸微微頷首“行,即日起,你便是博物院農科所畜牧研究室助理研究員,秩比二百石,專司耕牛馴化繁育。
你辦好手續儘快啟程去涿鹿縣,這八千頭牛緊著你先挑,就在涿鹿縣北草原上蓋牛棚。”
趙大寶愣了好半晌,這就當官了?
會倒騰牲口就可以麼?
薑雲逸又看向許夫子道“夫子,這些牛就算你們農科所直屬的產業,不過眼下盈利要充入博物院公賬,等過幾年,農科所再單獨立賬。”
許夫子眼皮抖了抖,隻是拱拱手,並未說什麼。
“你們四個,就留在洛都,跟著許夫子倒騰莊稼,先從小麥、穀子和稻米三大主糧選種育種入手,產量更高、更耐旱、耐蟲病,隻要能進一小步,朝廷不吝封賞。都是秩比二百石助理研究員。”
五個老農瞠目結舌,忽然有人帶頭,竟然下跪大禮參拜。
五人又是歡喜又惶恐地退去後,又進來一批,這次足足有十三人,都是奇形怪狀的道士。
薑雲逸扒拉著第二摞簡曆,道“有人懂金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