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競擇的功法,名曰“冥椿功”,自創大周天。
此名同樣取自逍遙遊。
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
冥靈和大椿都是傳說中的巨樹,也代表著張競擇的功法特性。
他的元力極其貼合自然,幾乎沒有一絲汙染和個人的標簽。
就像一棵大樹一般,根在地下體驗黑暗幽深,樹乾和樹葉在地上體驗風雨陽光,徹底融入這片天地。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
相比起切磋和交流賽什麼的,他更在乎順著自己心意去過日子。
上午在宿舍裡,舍友叫他去陽台看美女,他卻問舍友去哪裡吃飯。
不是他不喜歡美女,這個年紀不喜歡美女的男生很少很少。
他隻是那個時候不想看罷了。
麵對這樣的對手,有幾個人能取勝?
不管是孔熠天還是沈漠,苦苦戰鬥幾十分鐘,連張競擇的衣角都沒碰到。
隻有跟卿伊瑟的比試,才讓張競擇有了一點點改變。
也不過就是睜開眼說了句話。
“嘶……好冷啊。”
那時卿伊瑟已經使出九成實力,僅僅是把張競擇從逍遙遊狀態中凍醒而已,並未分出勝負。
看著隨微風上下飄浮的張競擇,陸行簡索性收起其餘三個分身。
“既無爭鬥之心,為何要參加交流賽?”
躺在道情筒虛影上的張競擇睜開眼,一手枕著頭,慵懶地道“我去了也不是要拿什麼名次,就是覺得挺有意思,想去看看而已,包括來你們學院拉練,也是我想來見識一下其它學院是什麼樣子。”
聽完,陸行簡淡然一笑。
這番話讓他想起了蕭煬。
蕭煬同樣是一個喜歡體驗新事物的人,張競擇跟蕭煬在某方麵也有共性。
還是說……這張競擇跟所有人在某方麵都能找到相似的地方?
“所以你不攻擊對手,也是因為不想取勝,而不是不能取勝?”
張競擇坐了起來,盤著腿,兩手抓著腳尖,笑嘻嘻道“少用話來套我,我才不上你當,想知道的話就先破了我這逍遙遊。”
陸行簡將居易扇收起,直言了當道“我破不了,不過這是切磋,跟真正的戰鬥並不一樣。”
張競擇跳下道情筒,收起虛影,邁步朝街邊的電線杆走去,一邊走一邊說“破不了那就是平局啦,你還算挺強的,比那個卿伊瑟弱一點點,但比那個黃色頭發用刀的又強一點點。”
說完,張競擇取下漁夫帽重新戴在頭上,退出了玲瓏廂。
打開玻璃護罩,張競擇看到跟他同一時間醒來的陸行簡麵色平靜,沒有什麼表情,心中對陸行簡的評價又拔高許多。
其他對手從切磋場景中出來之後,要麼是一臉不甘心,要麼是一臉失落,能如此寵辱不驚,泰然自若,陸行簡還是第一個。
張競擇單手捏著帽簷,往擬元室門口走去。
嗯?!
在邁出門檻的一刹那,他臉色大變!
門口好像有什麼東西抵住他喉嚨,讓他寸步難進。
幾個呼吸之間,張競擇想通一切。
他猝然轉身,看向擬元室內站在玲瓏廂旁邊表情木衲的陸行簡,身形正緩緩虛化,連帶著整個擬元室都逐漸模糊,變成了剛才場景中那條高速公路。
張競擇手中正抱著道情筒,而在他身前,陸行簡手持居易扇,扇尖頂著他咽喉,漠然道“我說了,決鬥和切磋不同,沒有那麼多平局。”
張競擇雙瞳微顫,像是受到了極大衝擊,他苦澀一笑,舉起雙手。
“好手段,你元力等級跟我相同,卻能讓我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入幻,必是提前在物品上動了手腳。
“如果我沒猜錯,那時你用三個分身靠近我的時候,就暗中對我掛在電線杆上的帽子施加了入幻陷阱,我一觸碰,便會中招。
“隻是,你這樣是不是算偷襲?這就是你說的決鬥和切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