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顯這一覺睡得很舒服,醒來時看著完全陌生的環境還有一點茫然。
這間臥房很大,比她租的公寓整個加起來還要大上一些。
入眼可見一層薄薄的白紗床幔,床尾放了一張腳榻,一扇刺繡山水屏風。
布置這間房的人很用心,明明是純中式的布局,放置著軟墊的雕花木椅上卻擺著可愛的毛絨玩偶。
她伸了伸懶腰,赤腳走下床,鋪著羊毛地毯的地麵異常溫暖。
厚重的窗簾自動拉開,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梅林。
朵朵梅花沾上皚皚白雪,被陽光反射得晶瑩剔透,煞是可愛。
透過梅林,隱約可見一湯池,冒著嫋嫋白煙,湯池儘頭還有一座人工湖泊,儘管是冬天,到處結冰,這裡的湖水依舊湛藍。
飄飄揚揚的雪花灑落,又融化。
蘇顯就想起田橙,她想抱富婆大腿的事情看來有實現的可能。
可惜昨晚忘了帶手機。
步入衣帽間,便看見掛著的一排排衣服,從家居服到晚宴禮服應有儘有。
隨意挑選了一套粉色衛衣套頭衫,紮了丸子頭,穿上外套,素著一張臉,便出了臥室門。
臥室外是小客廳,布置得更為少女。
可以看出,這是專門為小姑娘精心準備的房間,花了許多心思。
出了小客廳的門,便是一座小花園,小花園與大花園之間隔著垂花門。
這裡與其說是臥室不如說更像一座獨立的小院。
花園裡女傭正在掃雪。
看見她收了掃帚,喊道“小姐。”
蘇顯點點頭,她對這裡不熟悉,秉著多看少說的態度。
女傭偷偷的打量著她,她是去年六月份來的這裡。
這座園子一直空著,沒人住進來,直到昨晚,主人抱了個小姑娘回來,園子裡便多了許多人,像是突然活過來。
這便是小主人吧,看著十七八歲的樣子,冷冷清清的,長得極漂亮。
“小姐,您起來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飛花迎上來,在前麵引路。
三十來歲,溫溫柔柔,很像霞姐。
他身邊都是女人?
一個七葉,還有這個叫誰?
蘇顯壓下疑慮,邊走邊問“霍離呢?”
除了他,這裡的人都不認識。
對不認識的人和事,蘇顯保持著最基本的警惕,就像一頭幼鹿闖入陌生的地方。
“爺在書房處理事情。”
“帶我去找他。”
飛花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蘇顯瞧著她的臉色,說道“去問問。”
飛花應下來,招呼一個年輕女孩“漁歌,你先帶小姐去餐廳吃飯。”
這座園子占地極寬,蘇顯醒來的臥室在東院,主院中間有一座天井,天井裡放置著幾口大缸,大缸裡種滿睡蓮。
隻是冬天,睡蓮枯萎。
天井西側便是餐廳,坐在餐廳裡可以看見外院的花園和連接著附樓的抄手遊廊。
早餐沒吃完,飛花便回來了。
“小姐,爺這會兒得了空。”
蘇顯放下吃了一半的水晶蝦餃包,動作有些急切。
穿過長長的抄手遊廊,便看到一座附樓,依舊是白牆黑瓦,透著古樸的韻味。
看見她來,七葉上前“小姐,您來了。飛花姐姐,我帶小姐進去吧。”
飛花站在一旁點點頭。
蘇顯心下微詫,這院子似乎等級分明,各司其職。
進了附樓,蘇顯入眼便看見一麵白虎屏風,轉過白虎屏風,可以看見巨大的書架,從二層直通往一層。
烏黑的書桌上掛著一排筆架和筆洗,隱隱可以聞到一股股墨水特有的香味。
蘇顯曾在一位大收藏家手中見過一座金絲楠木形成的陰沉木雕刻而成的擺件,那質地跟這張寬大的書桌一模一樣,而那擺件卻不過巴掌大小。
書桌腳下有青花瓷書畫缸,缸裡放了好幾幅畫。
霍離沒坐在書桌後,而是在坐在一張單人皮質沙發上,正在看一幅地圖,地圖投影在半空中,充滿科技感。
看到他,蘇顯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
有些感情很奇怪,也來得莫名其妙。
與他不過見了兩次麵,蘇顯就像是在這個陌生的時空找到了切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