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幾聲便被接起來。
霍離輕淺地笑著“還沒睡?”
他坐在一張鑲嵌著名貴寶石的王座上,腳下價值堪比黃金的波斯地毯上,被原本鮮紅色的血浸入,變成黑褐色。
對麵坐著一個大胡子,滿臉驚色。
這個看起來單薄的東方男人,在鮮血、廢墟和奢華的王座襯托下,如地獄出來的撒旦。
透過明亮的窗戶,從高處往外俯瞰。
遠處是殘垣斷壁,硝煙滾滾,很難想象這是在同一座城市。
當一個國家足夠富有又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財富便是一種罪。
莫爾維擁有豐富的礦產資源,尤其是最重要的戰略物資,稀晶。
又沒有強有力的軍事能力。
再加上多方勢力湧入,境內幾乎成了恐怖分子的溫床。
幾乎每隔幾年都要發生一次政變。
政權更迭,讓一個富裕的國家變成常年戰亂的地方。
“什麼時候回來?”軟軟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的睡意。
霍離修長的手指極有韻律的敲擊著扶手。
滿室皆寂,隻有這聲音,令人越發膽寒。
“還有一會兒,你先睡,乖!”嗓音輕柔,原本沒有溫度的眸子似寒冰微微化開。
蘇顯似乎也感覺到那邊氣氛不同尋常,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桑切斯看著他的眼中明滅不定。
霍離把電話扔給淩,換了流利的莫爾維本地語言。
“桑切斯先生,考慮得怎麼樣了?”聲音冷得像寒冰。
“霍先生,您的條件太苛刻了,上次還不是這個條件。”桑切斯咬牙切齒的說道。
霍離雙手交叉,顯得極其放鬆。
“哦,是嗎?”
隨著他話音剛落,窗外突然響起一陣巨大的爆炸聲。
一名士官穿著的匆匆走進來,在大胡子身邊低語幾句。
“你真是惡魔!!”桑切斯憤怒的嘶吼。
“我說過,不介意讓這裡更混亂,看來你是沒把這話放在心上。”伴隨著炮火的嗓音毫無溫度。
讓他再跑一趟,總歸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桑切斯目光凶狠而焦灼,像一頭被獵人圍困的老虎。
遠處傳來聲聲槍炮,越逼越近。
“我答應!”
“桑切斯先生,東方有個古老的成語時過境遷!我們的條件又要變一變了。”
“我想知道你們跟那群豺狼達成了什麼協議,他們怎麼會聽你的話?”桑切斯雙眼猩紅的問道。
比起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他更在意自己會被取代。
尤其是,想到自己也是這樣取而代之的。
皇冠布滿荊棘,每一步都是鮮血澆築,權利卻令人無比迷醉。
享受過權利的人無法接受自己變為庶民所帶來的落差。
更何況,落到那群豺狼手裡,連死都會成為一種奢望。
想起他當初對待失敗者的酷刑,心裡不由打個寒顫。
霍離譏諷的勾了勾唇。
站起來,走到大胡子麵前,微微俯身。
強大的壓力猶如實質,空氣仿佛都凝固起來,桑切斯不自覺的移開目光,舌頭抵著上顎,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但是仍然無法緩解這壓力。
霍離眸光冰冷,語氣冷酷,“桑切斯先生,我隻是生意人,誰給的條件高,我就跟誰做生意。這裡已經是一片殘垣廢墟,值錢的東西早就彆你賣得乾乾淨淨,我能來,你應該感到高興,而不是一再的拖延。你現在隻是一個輸光了錢財的賭徒,手上沒有討價還價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