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野豬的雜耍，看過了小醜的喜劇表演，馬戲團的舞台上魔術師正表演著常見的魔術，用一頂帽子變出花或者鴿子。
看著身邊很興奮的可莉，王塵開口了。
“可莉，你知道死是什麼嗎？”
“誒？”
“你知道死亡是什麼嗎？”
可莉沉默了。
王塵當然不是要害可莉，但是他要做的事，使他必須確保可莉理解死亡是什麼。
“上午的蜥蜴是被我殺死的，而下午的魚是被你炸死的，人被殺當然也會死。
“當一個人停止了心跳，停止了行動，停止了思考，當一個人從世界上消失了，我們就說他死了。”
“死亡是一切生命的終點，誰都無法逃避。”
王塵和可莉看著舞台上的魔術師表演大變活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王塵昨天思考了一夜怎麼完成艾莉絲的任務，總不能一見麵就直接跟可莉說‘你媽媽死了’吧？
聽著跟罵人似的。
馬戲團的晚場結束了，觀眾們也紛紛離場。
等到隻剩王塵和可莉還坐在座位的時候，王塵特意揚了揚左手的手環。
“可莉，你還記得早上見麵時，我說過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嗎？”
“可莉困了，要回家了。”
“好，在這裡說確實也不合適。”
時候到了，即使聽著跟罵人似的，也得說出來呀。
走在蒙德的街上，今晚異常明亮的月光，灑在偶有路燈照不到的地方，為它們披上了一層銀輝。
可莉家附近就沒裝路燈，沐浴在銀色月光下的三層小彆墅，比起站立在橘黃色路燈燈光下的房子，更顯得莊嚴肅穆。
提瓦特的星空是假的，但是太陽和月亮總是真的吧？王塵有端聯想。
“阿貝多哥哥！”
還未到家，可莉就開始喊了，但是很明顯她家裡沒人，畢竟連盞燈都沒亮。
幸好阿貝多還沒回來，他要是在家我會不會被打死？王塵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自己都心虛了。
看到沒人回應，可莉加快速度跑到了家門口，拿出來鑰匙開門。
而王塵沒有追上去，他要保持安全距離，“可莉，今天玩的開心嗎？我接下來說正事了，你千萬不要激動。”
可莉的手一顫，鑰匙已經嚴絲合縫的嵌進了鎖孔裡，卻因為沒有外力而停止了轉動。
“可莉不聽！可莉不聽！”原來她把雙手拿來捂耳朵了。
“可莉，你想想為什麼我能拿到你父親的披風和你母親的通訊器？”
“可莉聽不見！可莉聽不見！可莉聽不見……”
“你媽媽死了。”
可莉抱頭蹲下，“可莉！聽！不！見！”
王塵也大喊道“你媽媽死了！”
“你是個大壞蛋，我要炸死你！”
“哎！冷靜！”
王塵慌了，他本來就沒跟到可莉家門口，聞言又往後退了兩米，這要是搭上一條命多不值啊。
“可莉你聽我說，我不是壞蛋，我是你媽媽派來的！你一定要冷靜啊！”
看到可莉依然在抱頭蹲防，沒有掏出炸彈，王塵繼續道“你媽媽就是怕你聽到這個消息暴走，所以臨終前派我來想辦法安撫你。”
也不管可莉有沒有看，他伸出雙手虛空下壓，“深呼吸！深呼吸！冷靜！你媽媽的在天之靈一定也不希望你失控，隻有你好好的，才是對她最大的回報。”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可莉捂著耳朵瘋狂搖頭，聲音已經帶上了明顯的哭腔。
“可莉，你是蒙德的火花騎士，你不能辜負了琴團長和阿貝多哥哥的期望，也不能辜負了你父母的期望，你要好好的長大，然後才能踏上父母的道路，成為大冒險家，才能……才能為你媽媽報仇。”
“是誰殺了媽媽？是誰？！”
看到可莉被仇人吸引不再自閉，王塵也鎮定了下來，他也不知道是誰殺的艾莉絲，但是肯定不能實話實說。
“你媽媽不希望你這麼小就去想這些，等你長大了，會有人告訴你的。”
“嗚嗚嗚……我不信媽媽死了，你一定是在騙我！”
“你不是有你媽媽留下的通訊器嗎？去試試看吧，你媽媽不會再回應你了……”看到可莉哭這麼慘，王塵都有點說不下去了。
王塵你真不是人啊！
但是我現在真的不是人……我是丘丘人。
好像在心裡罵了自己，但又好像隻是說了句實話。
可莉顫抖著站起身，抓住了掛在門鎖上的鑰匙，此時此刻她在想什麼呢？也許隻要不去驗證，媽媽就不會死？
她沒有逃避，轉動了鑰匙，然後狠狠地瞪了王塵一眼，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王塵這才敢走近可莉的家。
站在門口，不多時便聽見了可莉在大聲呼喊著‘媽媽，媽媽’，很明顯無人應答，然後就是一陣如同小動物哀嚎般的鳴泣。
手環傳來了艾莉絲刻意壓低的聲音，“你的任務完成了，你可以走了。”
王塵的任務是，不管用什麼方法，讓可莉相信艾莉絲已經死了，當然艾莉絲也會幫忙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