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單……？”
身為九條政仁一手提拔上來的中將，海隻島使者來的那天，灰門是在場的，可九條政仁看到那封信後，就把所有人都支了出去。
“灰門將軍？”
傳令兵眼巴巴的瞅著自己的反應，雖然沒敢直白的問出來，其意思也不言而喻了——真的有這件事嗎？
誠言灰門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壓抑住多餘的情緒，十分肯定道“反抗軍在動搖我軍軍心，傳下去，敵軍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算了……我親自到陣前看看。”
懷疑，誠言灰門也在懷疑，但是不管怎麼懷疑，絕對不能自亂陣腳，就算是裝，也要裝下去。
…
“昨天晚上，海隻島送過來的那個愚人眾在軍營裡死得不明不白……會不會，真的有人怕他多嘴？”
“這可不是會不會的問題，都已經動手了，這是既定事實，沒看到政仁大將都被緊急抽調回去了嗎？”
“怎麼又變成緊急抽調了？我聽說的是政仁大將發現端倪，主動回去調查的啊？”
“你傻啊，回去調查要走的這麼匆忙？還不帶人手？”
“反正比抽調可信吧，能指揮政仁大將的隻有天領奉行大人和雷電將軍大人，照你這意思，是他們勾結愚人眾，才抽調政仁大將阻止調查嘍？”
“噓！這是你自己說的，可不關我的事啊！”
“不是，你真敢這樣想啊？”
“反正政仁大將留下了那個黃毛是事實，那個黃毛死了是事實，然後政仁大將離開了也是事實，咱們軍營有愚人眾的內鬼也是事實。”
“前三個我承認，第四個就不能是愚人眾下的殺手嗎？怎麼有內鬼也成了事實呢？”
“半個小時之前，原來那批鎮物守衛都被替換、關進大牢了，你還不知道？八醞島那些平民見到過他們和愚人眾私下接觸，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當誠言灰門趕到陣前時，從那些還沒察覺到背後來人的兵卒口中，聽到的都是諸如此類的話。
祟神鎮物一旦被毀，大家全部吃不了兜著走，所以第一次聽到那些平民的假情報時，再怎麼猶豫，還是得捏著鼻子認下，結果我換了一批，還說有問題，好嘛，逗我玩呢？
可問題是現在放那些人出來也晚了，如果他們清白，第一次為什麼要關？
就算解釋清楚，也會向大家證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也在懷疑。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帶兵打仗從來如此，身為統帥，任何動靜都會被手下看得一清二楚，任何影響都會在手下那裡無限放大，一旦懷疑的種子在心裡發了芽，花成倍的力氣都難以根除……就像現在這樣。
再加上政仁大將接見海隻島使者的事實、黃毛愚人眾死亡的事實、政仁大將離去的事實，和敵人散播的謊言摻雜在一起，誰也分不清了。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嘿！！！”
誠言灰門大吼一聲，把陣線兩翼還沒察覺到自己的士兵都吸引了，這才滿意的走向陣前，向對麵的五郎喊道“就算我們和愚人眾勾結了又怎麼樣？！”
兩軍一片嘩然，皆是錯愕不止。
“眼狩令乃雷電將軍之願！”
“爾等反抗眼狩令便是反叛將軍大人！”
“我等乃是天領奉行之鷹犬、將軍大人之利刃，我等承受將軍大人之恩澤，唯一的職責便是替將軍大人效死！”
“就算與愚人眾勾結又怎樣？”
“隻要是將軍大人的目標，難道不是不擇手段也要為她實現嗎！”
憑借這番話，誠言灰門讓幕府軍潰散的士氣重新高漲了起來。
然而這是一碰就碎的假象。
從五郎身後走出一人“哪怕愚人眾企圖破壞八醞島上的祟神鎮物，想要讓島上的人包括你們在內，承受從頭壞到腳、從外爛到內、毛發與牙齒脫落、皮肉寸寸潰爛到最後全身融化而死的痛苦？”
之前幕府軍並不清楚祟神的可怕，隻知道要守好鎮物，現在隻聽描述沒有實感其實也還好……但那玩意兒就在自己身後，隨時可能爆發，這就…有那麼億點點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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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我叫梶，一介礦工，你們要和反抗軍怎麼打都跟我沒關係，但是我家從祖上開始就在此處理祟神了，所以這事就跟我有關係了。”
梶拿出一把造型特異、品質不俗的長槍豎在了身側，繼續道“我的祖上乃是‘長蛇喜多院’，在很久以前就負責誅滅祟神，家族世世代代在這裡擔任‘八醞守’，你們可知道八醞島的鎮物是大禦所大人修建的？破壞鎮物也就相當於反叛大禦所大人！”
“哼……！我們怎麼可能反叛將軍大人！說到底，不正是我們在守著鎮物嗎？至於愚人眾想要破壞鎮物，不過是反抗軍的虛言罷了！”
“那你們的大將跑哪兒去了？”
幕府軍嘩然再起，比剛才的勢頭還大。
誠言灰門左右望了望，勢態已然控製不住，隻好硬著頭皮透露了一個內幕消息，企圖穩定軍心“政仁大將隻是被調回了九條陣屋，之後會由九條裟羅大人繼續帶領我們取得勝利！”
“那你們的大將為什麼被調走了？”
“嘁……！”
梶的話直戳心窩，就在誠言灰門啞口無言的時候，五郎身後又走出一人。
“你真的確信九條政仁隻是被調走了嗎？”
“珊瑚宮心海？你什麼意思！”
“想知道我們為什麼圍而不攻嗎？”
“彆賣關子了！”誠言灰門咬牙切齒道。
“因為根本用不著動手，我們是來勸降的……不知道九條政仁會被處死這個消息能否讓你們更加動搖一些呢？”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政仁大人貴為天領奉行大人的長子，除了雷電將軍，稻妻誰還能動得了他！”
“……嗬嗬。”
“回答我！”
“你們的大將貴為天領奉行大人的長子，整個稻妻，有幾個人能調他回去？”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如果按你說的九條政仁隻是被調了回去，那麼繼任者要多久能趕到這裡？倘若九條裟羅從九條陣屋出發，到達這裡隻需半日，就算從鳴神島出發，一天也足夠了，而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了呢？
“……”
“愚人眾想要破壞八醞島的鎮物讓你們死傷慘重，好延續這場戰爭，從中獲利，這是赤裸裸的惡意，把你們的性命置若罔聞，而憑九條政仁的身份都因為調查這件事情被處死了，就算你們不會為了他想要保護你們而選擇隱瞞事實自己赴死的行為動容，也要為自己的性命好好考慮吧？”
“……”
“哎呀呀，我知道你們可能信不過我，但是時間會證明一切，請大家都稍安勿躁，耐心等等看吧……反正我們是等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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