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幾點。”劉蕊剛取了兩片蜂蠟,還沒大展身手就被硬生生打斷,不免沮喪。
老朝奉腳步一停,何姒則是心下一沉,難道自己的夢已經找到源頭了?
“發生什麼事了?”最後還是老朝奉打頭問道。
“你們有沒有見到石頭哥?”
“小石頭不見了?”劉蕊著急了,“不可能啊,我一大早就坐在門口……”
話講了一半,劉蕊似乎想起自己也沒見著一大早出門又回來的老朝奉和何姒兩人,停住了話頭,徹底不確定自己的判斷了。
“倒也不是……”
“那是什麼呀!”劉蕊見範宇到此刻還吞吞吐吐,心頭火起。
“我忘記給石頭哥買米飯餅了,米飯餅夾油條,昨晚答應石頭哥的,結果起晚了,你也知道,山下那家米飯餅,五點半就得排隊……”範宇說了一半,突然見到一個不明物體從劉蕊處飛過來,側身躲了躲,躲過了實體,沒能躲過飛濺的汁液。
“哎,什麼東西血糊糊的!”
範宇齜牙咧嘴一臉誇張,還要和劉蕊再鬨,卻發現何姒表情不好。
“小何姒,怎麼啦?”
“你倒真是個烏鴉嘴。”何姒沒答,老朝奉倒是開口了。
“烏鴉嘴?”範宇摸摸腦袋,“我石頭哥真不見了?”
秦鑒懶得理他,轉身繼續回屋,何姒則不知道從何說起,乾脆也學著劉蕊的樣子取了紫草開始調色。
“又玩自閉啊。”範宇警惕地看了劉蕊一眼,發現她已經一心一意撲在中國傳統文化的傳承上了,放鬆了些,蹭到何姒身邊問道,“為什麼說我是烏鴉嘴,有什麼好事情沒告訴我。”
“我做夢了。”
“你又做夢了?”範宇心存僥幸地問道,“有沒有可能是最近太累太混亂了?”
“不會,”何姒搖了搖頭,“昨晚的夢,秦叔還來救我了。”
“哎,”範宇認命地一拍大腿,“何小姐啊,你的生活節奏一向都這麼快嗎?”
“認識你之前都挺慢的。”
“少冤枉我,酒店裡高嵐變白骨那會,我還沒到呢,就你和秦叔兩人在。”
“能不能彆貧了,”劉蕊本來想安心調色,但經不住範宇嘰嘰喳喳在耳邊聒噪,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紫草,“小何姑娘,這次又是什麼夢?”
“我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立於千年巨龜之上。”
“你怎麼知道那烏龜活了千年了……”
“閉嘴!”劉蕊這次直接把逐漸沸騰的鍋抓在了手裡,範宇終於閉嘴了,她才緩口氣重新溫柔地朝向何姒,“老人和巨龜,聽著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不知出了什麼危險,要秦老板去夢裡救你?”
“那烏龜浮於血海之上,天上還在落屍塊。”
劉蕊聞言一皺眉,再看看自己鍋子裡的猩紅色液體,徹底絕望,自暴自棄地戳著鍋底說道“今天這色是調不成了。”
老朝奉也踩著她的話尾走了進來,見狀知道何姒已經把問題都交代了,於是對著範宇說道“你怎麼看?”
“摸不著頭腦,我先讓小林去查查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群體事件吧。”
“你呢?”老朝奉又看向劉蕊。
“千頭萬緒,會不會是黿?”
“有可能,當時巨浪滔天,我看不確切。”
“這麼說來……”劉蕊眉頭微蹙,“你們可知道老農釣魚發現的那個國寶級文物?”
“你說作冊般青銅黿?”何姒還是一頭霧水,範宇卻已經想到了劉蕊所說之物,“確實有了老頭和巨龜,但與血海屍塊又有什麼關係?”
劉蕊顯然已經想到了關聯,立刻答道“作冊般青銅黿相傳與商紂王有關,其形仿於商紂王在騎射中捕獲的黿,商紂王你們該熟悉吧,酒池肉林、重刑厚斂、拒諫飾非的暴君,最終眾叛親離、身死國滅,以他之殘暴,這隻老鱉指不定見過什麼血腥場麵呢。”
“但商紂王的形象後世一直存在爭議,”範宇似乎不太同意,“史記有雲,帝辛資辨捷疾,聞見甚敏,材力過人,手格猛獸,至於他殘暴形象的樹立,恐怕也是通過文人們的想象,一步步誇張升級後的產物。”
“還有一種可能,”老朝奉沉吟一下,說道,“或許與釁鐘厭勝之術有關。”
“厭勝在商時就有了嗎?”
“釁鐘是什麼意思?”
範宇和何姒的疑惑同時傳來,老朝奉看看因為插不上嘴而一臉沮喪的何姒,先答道“古代殺牲以血塗鐘行祭,是為釁鐘,是交神明之道,與原始巫術崇拜有關。你不必沮喪,術業有專攻,這本就不是你研究的領域,不了解很正常。”
“對對對,我早就聽過,小何姑娘在古建築學,特彆是古建築紋樣的研究上特彆有一手。”劉蕊也發現幾人討論得熱烈,完全忽視了何姒的存在,也出言安慰。
“我還差的遠呢,”何姒臉皮嫩,連忙低頭閉嘴,不再打擾幾人的進度。
“至於厭勝,”老朝奉又轉向範宇,“厭勝之語雖然晚至漢代才出現,但其事卻早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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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明白。”範宇實事求是地搖了搖頭,“何姒這夢,與厭勝之術又有什麼關係。”
“何為厭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