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代表否認得乾脆,打斷了小五子剛起的話頭,他說了一半,左右為難起來。君九姿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半是打趣般問道“怎麼,看過還是沒看過都說不清?”
“遠遠地看過一眼。”吳代表知道瞞不過,悻悻地答道。
小五子也立馬接腔“對,我知道村裡的規矩,可是不敢帶他去泉邊的,那天是用無人機遠遠地看了一眼。”
“哦?不知你們還記得是哪一天嗎?”
“這哪記得清楚?”吳代表說完,見一桌人都不喝酒,隻直直地看著他,連忙又補充道,“你們等等,我仔細算下,好像是……”
小五子見吳總擰著眉頭,連忙提示道“我記得那日剛好泉水有變。”
“有變?”李衝放下了酒杯,“什麼意思?”
小五子又想起了那天的場景,白天他是決計不敢帶著外人去泉邊的,所以他們等到了夜晚。
那夜雖是一輪殘月,但好在星空晴朗。他帶著吳代表蹲在山頭,小心翼翼地駕駛著無人機拍攝沙泉夜色。本就提心吊膽,小心翼翼,握著操縱杆的雙手都汗津津的。偏偏無人機才飛到泉邊,就聽一聲淒厲的哨聲響起,嚇得他雙手一抖,差點墜機,拉著吳代表就要往車上跑。誰知哨聲過後,被喚來的村民竟然是朝著和無人機相反方向而去的,小五子這才知道,那聲哨聲與他無關。不過他實在是做賊心虛,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點坎,在寒風中打了個激靈,一身冷汗已經乾在了身上,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用無人機偷拍的計劃。
“對,那天拍了一半,突然一聲哨聲響起,我本以為是我們被發現了,不過後來五哥說是彆的情況,我們就跑了,之後的事也就不知道了。”
範宇和君九姿對視一眼,這麼看來,在陳述年偷跑到泉邊取水的那天,至少還有兩個人在打泉水的主意。
陳述年這幾天一直被關著,心力交瘁,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取完水後沙泉會突然渾濁,聽到這段,意識到還有其他的嫌疑人,伸手指向吳代表和小五子“是你們對泉水動了手腳!”
“什麼手腳,絕沒有的事。”小五子一邊搖頭一邊擺手,“可不敢胡說,我帶吳總來全是為村民著想,對泉水絕無妄念!”
“還裝!你們的無人機上一定有什麼細菌落到了泉裡,所以走後沙泉的水就變渾濁了!”
小五子一縮脖子,疑惑地問道“沙泉的水渾濁了,這是什麼意思?”
其餘幾個知情人暗道一聲不好,因為不知吳代表與這件事的關係,所以一路上他們都瞞著沙泉乾涸的消息,可陳述年卻不知情。酒後愁腸心中委屈不忿,就把事情吐露了出去,幸好他隻說了自己確信的消息,沒有提到泉水乾涸之事。範宇想著,如今的泉水可不是渾濁這麼簡單了。
“小夥子,你彆急,這不是說要沙塵暴了嗎?”吳代表不知是真不知情還是演戲,竟然為這渾濁找起原因來,“既然要沙塵暴了,天氣異象引發地質變化,特彆在沙漠這種地方,泉水渾濁也是正常的吧,不必放在心上,過幾日沙塵暴走了自然就好了。”
秦鑒看了一眼神情自若並無驚訝之色的吳代表,和一旁麵色驚疑不定的小五子形成鮮明對比。
“是啊,瞎擔心。”範宇也覺得奇怪,又不想打草驚蛇,隻是加了一句,徹底堵住陳述年的嘴。陳述年雖然滿心疑惑,卻是不再開口了。
問話暫告一段落,酒桌上陷入了沉默,李衝、朱斌和趙叔自顧自喝酒吃菜,自在習慣的很,其他幾人卻是完全喝不下麵前的酒,也不好意思舉筷,一頓飯吃得鬱悶又艱難。
趙叔見狀,喝掉酒杯裡最後一點酒,站起身說道“菜不多,大家若是喝好了,我便為大家安排下今晚的住宿如何?”
其餘幾人還沒說話,老朝奉搶先答道“正有此意。”
範宇知道老朝奉肯定是急著要去找何姒,輕哼了一聲,說道“我和秦叔一間行不。”
“行啊,”李衝說道,“那就住我那屋吧,我今晚去給江子換班。”
“那泉都……”範宇說了一半,話鋒一轉說道,“那你注意安全。”
李衝不理他,又朝向君九姿“君教授和你的學生住我旁邊那間吧,是我表妹家的屋子,他們一家都去城裡了。”
“還是去我那吧,有個照應。”朱斌插了句嘴。
“隨你。”李衝覺得這安排挺合理,也不爭論。
“多謝。”君九姿說著拍了拍陳述年的肩膀,陳述年連忙也道了謝。
“我們就不用安排了,我回我爸那住,”小五子一臉殷切地笑著,“吳代表就和我一屋吧。”
“那感情好。”吳代表搓搓手,覺得氣氛不妙,找個借口就往外走,“一入冬,天黑的就快,大家忙了一天了吧,我們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休息休息。”
“我們也走了。”老朝奉聞言也不客氣,雙手一背就往外走,背影裡都透露出急切來。
“秦叔,你這有點太猴急了。”等帶路的李衝走了,範宇還沒來得及在房中找個座位坐下,立刻就開始吐槽老朝奉,可他說完卻沒聽到回音,再環顧四周,哪裡還有老朝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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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範宇目瞪口呆,想了半天沒想到新詞,還是補了一句,“這也太猴急了!”
秦鑒自然是不怕範宇的吐槽的,反正隻要他足夠快,範宇的吐槽就趕不上他的腳步。比如此刻,範宇的話語回響在空蕩蕩的土屋裡,老朝奉的身影已經在何姒的房間裡了。
“你來啦。”何姒見到來人,忍不住心中雀躍。
“阿姒是想我,還是想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