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誰啊?”範宇的八卦之魂徹底被點燃,圍著關梓鶴上躥下跳起來,“阿關,你還有事瞞著哥!”
“那我先去聯係,你們自便。”
關梓鶴當然不會給他回應,說完就徑自離開了,小手跟在身後,臨走還給了範宇一記白眼。等不到回答,範宇的一腔好奇隻能付於老朝奉。
“秦叔……”尾音拉得長長的,威脅中帶著撒嬌。
秦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知道不給個答案今天很難過得去,便說道“其實你該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意思,是我認識的人?不可能啊。”範宇自言自語著。
“我記得你先前說過,知女,明明是我們中國自己的傳統妖怪,卻偏偏研究到西方妖怪頭上,非要住在這古堡裡,奇形怪狀,還養成了一身臭脾氣……”
“真是狼人?”範宇一拍腦袋,“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中西合璧了。”
“不是,你再想想關大夫的話,”秦鑒悠悠地提示著,“與血液有關,所以要找他來。”
“與血液有關?”範宇重複著秦鑒的話,突然覺得有一絲光劃過他的腦海,“該不會是吸血鬼吧!”
“正是。”秦鑒說著點了點頭。
“真的!”範宇的眼睛也亮了,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我還沒接觸過國際業務呢,沒想到關大夫就已經有這個人脈了,這背後是不是還有什麼故事值得一聽啊?”
“凡事不可太儘,儘則無緣,留點下回聽吧。”秦鑒說得差不多了,站起身開始往外走,“我去找件衣服,鄧主任的船也該來了吧。”
“我瞧瞧,”範宇聞言果然不再多問,又低頭看了眼手機,“秦叔,鄧主任估計還在睡,找小林也不是不行,但這大半夜的,是不是也該讓人小夥子稍微休息休息。”
“也行,不是什麼急事,我們就在這休息一晚吧。”秦鑒說著揮揮手,自顧自去找房間休息了,範宇懶得再挪窩,合衣在沙發上躺下。
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發出節奏分明的聲音,倒有幾分催眠的味道。幾人將滿腹心事托付給除此之外一片寂靜的夜,終於安眠。
秦鑒是被海鷗的鳴叫喚醒的,他從床上坐起,拉開窗簾,金色的陽光奪窗而入,晃得他一時失了神。
窗外海浪拍擊之聲依舊悠揚,萬物蘇醒,生機盎然,秦鑒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沒有了手臂上的疼痛困擾,這一覺竟然睡到了九點。他伸了個懶腰,做了幾下深呼吸,悠然自得,顯然對這安眠十分滿意,良久,才重新想起手臂上的傷來。
卸去半邊衣服,秦鑒摸了摸手臂上新生的皮膚,又仔細瞧了瞧已經愈合的傷口,沒有黑氣,一切正常,隻是那淡淡的傷疤紋路在此刻看來,真的很像張牙舞爪的巨龍。
昨晚那化作龍形的黑霧開始攪動他心裡的安詳,不過他沒有過多糾結,而是先動了動手臂,沒有滯澀之感,又來到屋子裡的鏡子前,伸手朝向那麵鏡子——那本該是他的領域,永遠對他俯首稱臣,可如今,冰冷的鏡麵堅硬地矗立在他麵前,毫不留情地將他拒之門外。
昨日他曾對範宇說,不能打開鏡域隻是一時之事,等傷口愈合,被砍殺的龍氣重新在他體內聚攏,一切就會恢複,但他知道自己是在說謊。無論是昨晚還是此刻,他感受不到一點與鏡域的聯係,一絲一毫都沒有。他也沒法變成老朝奉的模樣了,沒法召喚出火、雪或者那把黑金傘,沒法發掘其他古物的異能,他似乎……變成了普通人。
他得以仰仗的與眾不同消失了,他的寧靜祥和被打破了。
海鷗追逐著陽光,在城堡高低錯落的屋頂間盤旋,發出清脆的鳴叫,秦鑒在這明目張膽的邀請下走到室外。
充滿異國風情的建築在晨光半明半暗的映襯下逐漸清晰,尖屋頂下的鎏彩玻璃反射著金色而朦朧的霧氣,偶爾有風吹過,帶著海的氣息,穿過拱形門洞,吹亂了他的額發。
當個普通人,或許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他還可以吃軟飯。秦鑒自我安慰般地想到了何姒,想到她得知情況後的表情舉動,含嗔帶怒,像清晨的玫瑰,嬌豔的露珠和倔強的尖刺並存,他就覺得忐忑中混雜著甜蜜,好像沒了能力本身也不是什麼大事了。
像是心靈感應般,才想到何姒,秦鑒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手臂上的傷怎麼樣了。”
“都治好了。”秦鑒打完這幾個字,猶豫了一下才發了出去。可看到屏幕上立刻顯示的已讀後,又有些心虛。想了又想,開始努力為自己找借口——手臂上的傷確實治好了,彆的都是後話,他這頂多算彙報不全麵,不能算說謊。
他正想著,屏幕上又多了一條信息“我的鏡廊怎麼不能用了?”
“你要用鏡廊做什麼?”秦鑒沒想到何姒發現的這麼快,突然有些慌張,手抖了一下,本能地先用反問穩住對麵的人。
“來看看你呀。”
何姒回得很快,像是為了表示不滿,隨後又特意加了一句“防止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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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鑒失笑,他都能想到何姒瞳孔貓似的微微收縮,右邊眉毛微微揚起,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樣了。
“真的。”他打完這幾個字,又特意對著自己受傷的手臂拍了張照片發過去,“這下相信了吧。”
“關大夫真厲害,小手是不是也幫忙了?”何姒發完這句,突然想起自己最初的問題,又堅持問道,“但是我為什麼不能使用鏡廊了?”
真是執著啊,秦鑒暗歎一聲,還好他已經想好了借口,立刻回複道“不是你說的嗎,最近不見麵了,不能妨礙你的學術工作,我怕你把持不住,所以就把你的鏡廊關閉了。”
這次,手機那頭沒有立刻給出回複,隔了許久,秦鑒才收到了三個字加一個標點符號,像極了何姒本人張牙舞爪的模樣——“想太多!”
“哈哈。”秦鑒開心地笑了兩聲,聽到背後傳來了腳步聲,問候也在同時傳來。
“秦叔,看風景啊,”範宇說著,探過頭看了一眼尚未暗去的屏幕,嘖嘖了一聲,“看不出來,小何還是個管家婆。”
秦鑒瞥了他一眼,懶得回複,範宇顯然也沒指望他回複,搓了搓手又說道“真準備瞞著啊?能瞞多久?何姒看著好說話,實際脾氣倔得很,我怕你陰溝裡翻船。”
“是啊,”不用範宇提醒,秦鑒也知道隱瞞不是長久之計,何況此刻危機四伏,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病急亂投醫,朝著與他一樣戀愛經驗為零的範宇求助道“你覺得該怎麼辦?”